昭阳一时之间,又惊又惧,只僵着身子一动不动,自己伸出了一只手狠狠的攥着胸口的衣衫,远处桌案上的龙凤花烛在一层又一层地堆叠着蜡泪,间隔着外面偶尔呼啸而起的风声,屋内只显得越发的温暖旖旎。
“你在发抖?”裴玄贞觉得不对,便轻轻地伸出一只手摸了一下昭阳的鬓角,有细密的汗水沾湿他修长手指。
“小侯爷,夫……夫君,我害怕。”昭阳竭力平复自己的嗓音,然后顿了顿,还是下了决心一般道,“夫君,你,你温柔些。”
头顶又是一声嗤笑,然后昭阳便觉得身上一轻,裴玄贞翻身到一旁,捉了昭阳的手,又将她揽进怀中,道,
“皮肉之欢,鱼水之乐,哪能有一丝一毫的不情愿掺杂其中。公主尚且年幼,你我来日方长。你既然怕,我又怎么会强迫于你。”
“夫君。”
昭阳在裴玄贞怀里,仍觉惊魂甫定。他竟然能理解她。并且尊重她的意志。
昭阳贴着裴玄贞胸口。他身上有一股长期服药之人常见的淡淡药香。因为离得近便劈头盖脸地灌在昭阳口耳鼻中,她一贯冷静自持的心,像是平静湖面忽然飘了落叶,一点一点地泛出许多涟漪来。
她生于帝王天家,但是她和她的母亲一样,从来不肯做出那种人前讨巧的笑意形容来,母女二人一脉相承的孤高倔强,深深埋进骨子里的刚直,让她的母亲一生没有得到过真正的宠爱,也让她不能如其他皇姐兄长一般,承欢父皇膝下。
没有哪个男人,愿意长久地对着一个哀伤的女子。
冰冷宫墙内的冷暖不是按照四季时令来算的,而是按照恩宠,那一位九五之尊的厌恶和偏爱,可以不着痕迹的就葬送她人一生。
她的大皇姐昭鸾,二皇姐昭庆,三皇姐昭平哪一个不是盛宠无边,流着天底下最尊贵的血,在重重巍峨殿宇内,肆意的享受她们意气风发奢华喧闹的少年人生。
只有她,昭阳。像是折了翅膀的灰色雅雀,安静落寞认命一般地蜷伏在她们美丽羽毛的阴影之下,苟延残喘般地度过她所有应该鲜妍明媚的幼时年岁。
“嗯?”
裴玄贞以为昭阳有什么话要说,不禁轻声出声询问,但昭阳却什么也没说,只往裴玄贞怀中蹭了蹭,一头乌黑秀发在大红色的颈枕之上铺叠开来,纤细的腰肢被他紧紧的护佑在怀中,隔着人间冷暖外间风雪。
“公主。”裴玄贞出声,在昭阳耳边小声呢喃,“公主以后,什么都不要怕。”
温热的泪水顺着昭阳眼角蜿蜒在裴玄贞的脖颈,那浅浅的温度却烫的裴玄贞心中一紧。
她连哭闹,委屈,感动都不会说。小小年纪一副事事妥帖的模样。受了很多委屈吧。
昭阳到最后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