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今天才来看您。”
“没有那个必要,要是我带的学生都来看我,我这房子也装不下。”
傅屹延将空了的茶杯放在桌上,在寂静的屋里发出一声磕碰的轻响,礼易以为他这就要告辞了。
谁知傅屹延开口说道,“麻烦您再给我倒一杯。”茶壶隔得有点远。
礼易跟他坐这半天早就不耐烦,指针一分分走过,晚自习早就开始了,他不在,学生说不定闹成什么样。
傅屹延对他的各种暗示视而不见,摆明了要他先开口。
“说说吧。”礼易给他倒上茶,“我看你也不是真的来看我。”
……
傅屹延跟礼易并排走下楼梯,声控灯次第亮起。
“我车就在楼下,我送您去学校?”
礼易拒绝道,“可别,咱们小老百姓哪坐得起。”
这是肯定不会坐了,傅屹延为礼易推开单元门,礼易大步迈出,连声谢也没有就急急地离去了。
傅屹延找到自己停在楼下的车,靠着车门,路灯将他的身影拉的老长。
一簇火苗亮起又熄灭。
傅屹延指尖夹着烟,不时掸落烟灰。
他看着夜空,有乌云在缓缓挪动,笼住半边月亮。
天气预报说有雨夹雪,不知今晚何时会下。
烟还剩下半截,傅屹延低头深深吸一口,吐出大团的烟雾,将烟蒂扔进路旁的垃圾桶,驾车离去。
教学楼像是一个巨大的发光体,每个教室里的白炽灯都在为其供应能量。
礼知在校园里漫无目的的游荡,学生们都在上晚自习,她走到高二的教学楼,透过窗户可以清楚地看见里面端坐的学生。
她又往前走了几步,看见有个女学生正坐在讲台上写作业,应该是班干部在看晚自习。
那女生并不是很规矩的坐在那里,她时不时的跟坐在讲台旁的男生说话。
礼知不由得伫足,笑着想到她上学的时候也是这样,礼易叫她在前面看自习,她却监守自盗,跟郑林凯玩闹。
绕过高二教学楼就是十七高的大操场,操场上的高杆灯巨大又明亮,照耀着雪地一片银白。
跑道上的积雪被踩的平整,可见各式各样的学生鞋底的花纹。
草坪上的雪踩的人少,雪积的很深,还有许多被学生攒成的大雪团散落在各处。
四周空旷,只她一人在此,有风不断在耳畔掠过。
礼知喜欢踩着雪走路,听脚下“咯吱咯吱”的响。
雪直没过脚面,礼知走的歪歪扭扭,却又自得其乐。
礼知绕着操场走了一圈又一圈,不经意地往主席台方向望了一眼,上面不知何时站了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