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惠总想报答我,同时让我想起《一双鞋》的往事。
阿斌在长江边一家宾馆为我租下间房。那晚阿斌没回家,我们聊了很多过去,因为那时我们同吃同住同工作,一会儿心里酸酸的,一会儿心里甜甜的,一会儿说着说着沉默了,一会儿哈哈大笑……,我们聊到他和阿家……,也聊到了我……那些不堪回守的日子,聊着聊着就睡着了。
半夜,我从梦中惊醒,好久不能入睡,从长江边过往的卡车轰鸣着,一辆接着一辆,只好塞上耳机,听我带来的半导体,听着那些如何提高性功能的东西,却想着我写的《文工团往事》中的《最难过的日子》,而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阿斌带我到中山路一家面馆,吃了大连面,面里有炸鳝鱼丝,几片瘦肉,一个荷包蛋,还有一些豆芽菜,这碗面在北京起码得要你二十元,而沙市只要九元,一是铺面租费不高,二是每碗赚不了几个钱,我嚼着炸鳝鱼丝,为老板盘算着。
吃了面我和阿斌来到江边,在堤上一前一后走着,谈论着,过往的车辆经常打断我们的谈话。快到荆江分洪处,我突然想起我和阿北四十多年前曾来过这里,一起来见阿红的老师刘沙,刘沙在江堤上有间活动房,那天刘沙没见到,我们一起就到了阿红家,她家住二层的老楼,见到了她妈和她姥姥,姥姥给我们煮了面条吃。吃面时我得知她姥姥她妈都是老北京人,家住北京南池子……。阿斌指着不远处说那曾经是阿红的家,如今拆迁搬走了。就是那天阿红告诉了我一个秘密,某某抚摸她的脸,阿红只跟我一人讲了这事,是信任我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来荆州之前,我和阿红接上了头,她定居美国,嫁给了一个老美,生活富足悠闲,奉基督新教,也教授当地的学生小提琴,既满足又孤独,不知她被自己逼到美国,还是为了爱情嫁到了美国。我不尽想起我写的《远渡重洋》,她总做出一些出人意料的事情,我问她,某人抚摸她脸之事,想不到她还真记得,说那是一种“纯洁”的爱抚。
阿红给发来她家的在美国的花园,那里种着各种花草和果树,五彩缤纷,坡下是亮闪闪的游泳池,她坐在硕大的凉庭上读书,俯瞰着她拥有的一切,颇有养尊处优之感。那天她和我讨论了宗教:她信奉新教,我信奉天主教,我出生受过洗,圣名若旺。阿红还是比我开化,连奉教都是新教,天主教始于十一世纪,而新教始于十六世纪,新教删除了一些天主教的教义,尤其反对尊马利亚为圣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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