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的陈设也极为简单,很难想象这两个喊着金汤匙长大的孩子,住在这种蜗居的小公寓里是何等的憋屈。
浴室里的东西似乎都是按他们两个人的身高来购置的。
张槐序身高和安羽丘的身高普遍超过170,梳妆台上的那面镜子只能照到我的半张脸,我只有踮起脚尖,才能勉强看见我的脸。
这样的装修对于我这种身高的人一点都不友好。
安羽丘的衣服穿在我身上微微有些松垮,于是我找了橡皮筋把领口处扎了起来。
我出去的时候,张槐序碰巧等在外面低头玩手机。
“洗好了就早点去睡觉,今天你就在安羽丘那里凑合一下吧。”他说着说着,不自觉地低下头去。
夜晚,我和安羽丘躺在床上,床头的灯光柔柔,我却一点儿都睡不着。
陌生的床,陌生的环境,都让我觉得没有安全感,我竟开始有点想念家里的那张破床来。
“怎么了?小鸽子,你睡不着?”安羽丘问我。
“嗯,住在别人家里,有点不太习惯。”
“我一开始也不习惯,住在这么小的地方,天天吃盒饭,还要站着洗澡不过现在想想,这样的生活可太自由了,不用被爸妈管着”
“羽丘,”我翻了个身,面向她,“你为什么,要离开家啊,是爸妈对你不好吗?”
“也不是,爸和阿姨对我都很好,我是因为妈妈,才不愿意住在那里。”这是我第一次听安羽丘提到自己的家庭。
“我上初中的时候,我妈就去世了。原本生老病死便是人之常情,哭闹个几天,也就该接受现实了。可我爸爸,在妈妈下葬的第二天,就娶了个新老婆。从那时起,我就一直不肯听我爸的话,至于我那个后妈,我更是百般刁难,但不得不说,她对我很好,就像亲生女儿一样。
久而久之,连我都觉得愧对于她,可我又不想看见别的女人,坐着我妈妈之前坐的位置,入主这个家。我讨厌他们,但又能怎么办呢,既然生活这么安排,就坦然接受呗。最近听说张槐序自己在外面租了个小公寓,就搬来蹭地方住住咯。”
安羽丘的这个故事,平铺直叙,从语调上看,她并不愤恨,反而讲这件事同讲故事一般平静地讲给我听。
“你拿的那件衣服,就是我妈妈生前最喜欢的,刚才吓到你了吧。”安羽丘冲我抱歉地笑笑。
原来,这么开朗的女孩,人生的故事里也有一段伤。只不过,她有那个勇气去破茧成蝶,而我选择了逃避。
“你说,为什么爸妈总有这样那样的矛盾。如果他们明知道对方是不适合自己的人,当初为什么要选择结婚呢?”我问安羽丘。
“或许那个时候他们还相信爱情呗。相信对方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