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强逼自己冷静,默不作声地打量了一番老太太的屋子。这屋子只简单的黑白灰等颜色,可又极华丽。那桌上的白色花瓶,地上的雕花木椅,墙上挂着的壁画,还有那些说不出的小玩意儿,一个一个都价值不菲。
隐隐地,她听到一点咳嗽声。
不远,就在附近,只不在这里的屋子。
老太太没出来。几个婆子叫她安静,只管等老太太问话。
婆子们去了外头伺候。又有几个穿绿色衣裳的丫头,掀了帘子,提醒秋纹进去。秋纹方明白,原来这里竟不是老太太说话儿的地方,竟是几名有身份的丫鬟的房间。
她一声儿不吭。
刚走几步,鼻中就闻到极好闻的熏香。
终于,有一个穿石榴红袄子的丫头,头上插着一根款式新颖的簪子,从里头屋子轻轻走了出来,看了看秋纹,目无表情:“进来吧。”
此人不是绮兰。
绮兰是老太太屋里的头等丫鬟,这个该是二等。
到底因了什么事,老太太要亲自审话?
秋纹着实有些慌。她掩了掩胸口,嘴里却又挤出一丝微笑。慌甚?杀人不过头点地。她没杀过人,一直规规矩矩地做人。
若有什么误会,一干解释清楚了。
屋子里头还有一层帘子。那串成帘子的珠儿,一个一个颜色不同,晶莹碧透,叫人看了只想再看。
秋纹当然只敢瞧一眼。
她听到了拐棍儿敲着地面的声响儿。一架展开的屏风后头,两个小丫头搀扶着一个头发雪白的老夫人出来了。
老夫人家常穿戴,神色不怒自威。
秋纹莫名地有些害怕。
不用丫鬟提醒,秋纹伏地跪拜,给老太太问安。
“你们,退下吧。今儿有些奇崛,我要单独与她问话。”
老太太开口了,中气十足。虽她有些春琴了,但吐字清晰,身体硬朗,一点不像过了花甲的人。
老太太叫秋纹抬头。
秋纹乖乖抬头。
老太太叫秋纹站起来,走上几步。
秋纹照做。
老太太叫人拿来一副西洋眼镜,又叫秋纹到跟前来,她要细看。
秋纹像个木偶一样地任由摆布。
老太太看完了她的手,又要看她脚上穿的鞋。
两个丫头过来给老太太上面茶,在旁不禁窃窃私语起来。
老太太喝了一口,又挥手叫她们下去。而后,歪躺在小榻上,闭着眼,嘴里说了一句:“丫头,你可知罪?”
“奴婢不知罪在何处。”
“这么说来,还需老身我提醒你?”老太太目光严厉,那双眼睛似乎能将秋纹里外看个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