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雨夜锁心魂Ⅰ（1 / 3）

意识里只充斥着发寒的颤意，空白和恐惧争夺领地。眼睛一瞬发狠，手掌便摁向墙那处的开关，谁知一错手，掌侧重重拍到实墙上，同时被另一只手死死锢住手腕。师凡痛得嘶嘶直倒吸气，毛巾早不知甩到了哪里。那只手力气极大，越挣越挣脱不开，不用想都能猜到手腕处箍着的凹陷一圈发白，感觉那一根根骨节压迫的痛意，似乎快要把自己的手腕活活掐断了。

师凡抬头看去，模糊的轮廓，人影整个陷在黑不见底的阴暗里。恐惧攫住了她的眼睛，突然白光跳跃着一闪，照亮了厨房门框。师凡看见自己落入了一双眼睛里，那双眼睛大而凌厉，不见往日的温顺，黑色的瞳仁里却散发出令人胆寒的疯狂而噬血的光芒，脸色惨白而暴露着扭曲的神情……不，应该说，这种非人性似的情态，师凡几乎形容不出来，这是怎么在一个正常人类的脸上形成的？闪电闪过的一瞬，师凡仿佛能从她脸上暗淡的光影里描摹出她的五官是怎么杂糅地黏和在一起，每一条细细浅浅的面部肌肉重新排压形成的沟壑纹理，更该以“一头来自地狱的野兽”描述来说才更合理。头发随意地披散着，有交错黏连的发丝垂过脸前，瘦削而白皙的脸颊此刻更是锐利如刀刻磨出来，诡谲的脸色分明已经看不清她本来的意识了。黑暗瞬息又扑灭了整个空间，感官在未知的黑暗里越发明显。师凡从来没见过这么一双眼睛，仿佛自己不过是她手下卑小的猎物……残余的理智让师凡用几乎脱力的右手去抓她的肩膊，触手是冰凉的皮质滑腻感，她用劲抓住她身上类似皮衣的料子，试探着喊道“秋……秋冶……你怎么……了”，声音里带着不自知的颤抖，她一面着力支着秋冶，另一面贴着墙边，她开始找着力气轻晃着那个人，“你是怎么了？快醒醒……我是师凡……”快醒过来……

“……我是师凡啊……”

“……师凡……”

快点醒过来……

“……松开……疼……”，忽恍的意识，黑暗里，有模糊的声音。

听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醒醒啊……快点……”

快点醒过来……

醒来……

黑暗里，有人执著地一直不停地摇晃着我的身体……是谁？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了，哗哗哗地打响厨房外的雨棚。

不知什么时候，秋冶醒来就发现自己站在客厅里。乒乒乓乓的雨声扰乱在耳际，闪电时或闪过，照亮了客厅一半又倏地回到黑暗里，师凡就站在自己面前不远的距离，一边揉着发红的手腕，一边偷偷瞄着自己，那眼神里分明有不满、畏惧、忧心以及……戒备。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突然纠起一阵难过。

师凡见她仍旧呆呆地站在那里，感觉她收敛了之前狂热而诡异的气息，便稍稍平稳了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