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让人感觉很是冷清,往日熙熙攘攘的苏州城,如今却变得有些死寂,按理说,每天的这个时候,街上就会有很多贩卖熟藕,芝麻糖,鱼蟹的小贩,锡匠们也会敲打着破烂的锡器,沿街吆喝起来。他不禁想起临行前,在渡口时那个老艄公犹豫的眼神,老头儿曾说过,就是这些日子,城市里变得异常冷清,街面上行人寥寥,很多城里人家里面都有亲戚不明不白的病倒了,很多人像这样不明不白的就死了,当地的警察也调查过,可是最终却是不了了之,如今苏州城里是家家提心吊胆,户户心惊胆颤,再加上日寇侵略,连年战乱,更是民生凋敝。
不多时,一行三人抵达了张家,周英南抬眼打量,这张家毕竟是久居江南,在这苏州城里虽说不算是大户人家,却也是家境殷实,家里住着一所中等规模的宅院,也有几间房,前后两进院子,院中布置古朴,嗅之自有芝兰之香。自有一股江南人家的风范。
到家门口的时候,张瑞年默默看着对门那户人家,对面大门紧闭,没有动静。他心里百感交集,每次他回到家里,看到对面的朱漆大门,都感觉到无法说的心酸,自从他参军一别故乡,那里就已经物是人非了。此中缘由,留待日后细说。
张瑞年刚一进家门,喊了一声:“阿妈,瑞年回来了!”却没人应声,他心里“咯噔”一声,就感觉不妙,就在此时,他嫂子从里屋走了出来,猛一打眼望去,嫂子就如同一张被风吹着满地跑的白纸,看上去面色苍白,眼圈发黑,身形单薄,神色憔悴,被风卷着飘飘悠悠飞到跟前。
“瑞年回来啦。”他嫂子有气无力地说道。
“嫂子,你这是…我哥呢?”张瑞年问道。
“你哥他…你哥他去抓药了。”
从嫂子的口气中,张瑞年听出家里似乎发生了一些事情,联想到早晨老艄公所说的话,不由得让他感到有些不安。
“给谁抓药?”张瑞年听出自己的声音有些急促。
“给咱妈。”嫂子话音没落,就见张瑞年一个箭步冲向里屋,后边周英南嘱托张家嫂子要腾出一件房子来,先把这个还很虚弱的女孩安顿好。
张家老太太躺在床上,双目紧闭,脸色惨白,张瑞年攥住老太太的手,就感觉她的手上没有一丝热气,整个人僵直地躺在那里,就如同死了一样。他嫂子此时已经来到他身边,不住地低声抽泣。
“咱妈这是怎么回事?”他记得自己的母亲一向身体都很好,从前连感冒发烧都很少得。
“大夫根本瞧不出毛病,”嫂子一边抹泪一边说,“街坊邻居家里好多人都跟咱妈一样,得了这种怪病,然后,然后…”她用袖子遮住脸,呜呜地低声哭。
“莫非真如老艄公所说的?”周英南不解地问道。
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