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英南在院子中间看到张瑞年的时候,他还蹲在地上抽烟,周英南走到他跟前,低声说道:“瑞年,你出来一下,我有话跟你说。”
张瑞年问道:“兄弟,有什么话不能在这说的?”
周英南看了一眼里屋,压低声音说:“跟你母亲的病有关,有些事得告诉你。”
听他这么说,张瑞年就随他来到家门外,此时已是中午时分,街道上总归热闹了一些,毕竟光天化日之下,大家胆子还都比较大。
两人沿着石板路一边走,周英南就把林晓月刚才讲的那件奇怪的事告诉了他。听罢之后,张瑞年倒吸了一口冷气,和刚才的周英南一样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如此说来,倒还真是有些怪异。”张瑞年说话的时候,眼睛一直盯着那静静的河水,似乎里面一下子就会蹦出个什么东西出来。
“瑞年,事情就是这样,不知道你有什么想法没有?”周英南小心翼翼的问道。
“我能有什么办法?我又不是钟馗!”张瑞年长叹一声说,“咱们在军统这么些年,什么时候办过捉鬼的差事!”
两人正说话间,来到一间茶社门口,张瑞年是苏州人,他知道,倘若是在往日,茶馆里在这个点可是人声鼎沸,街坊邻居坐在一起,谈论着家长里短,街面上人声嘈杂,四周的高楼馆驿歌舞升平,有诗曾经写道:
古树流人脚下船,
遥望虎丘近窥园,
酥香软语琵琶散,
唱到桥头算酒钱。
说的就是苏州城当年悠然自得的节奏。姜夔词云:自胡马窥江去后,废池乔木,犹厌言兵。经历了战乱中的民生凋敝,物是人非。就像如今,这茶馆门口是门可罗雀,冷清得很。
就在这时,茶馆的伙计把一个老头推出门外,这个老头身穿淡蓝色长衫,长手长脚,手里拿一把白纸扇,肩膀上横着一个白布褡包,正一个劲嚷嚷道:“伙计呀,行个方便吧,让我进去说一段好吧?”
伙计只是说道:“老先生,真是对不住了,我们也是没有办法,可如今客人不晓得什么时候来呀,连茶水都没得人买,您给桌子椅子说书啊!在这样下去,咱们这家店就得关门了,您老还是另寻高就吧!”
老头站在街上,一个劲儿地摇头。
张瑞年看见了这个老头,觉得很眼熟,好像在什么地方见到过,因此就盯着他看,老头也看见了他,挠了挠头,两步赶了过来,抓住他的手说:“张兄弟,还认识我吧?”
张瑞年撇了撇嘴说:“看您老眼熟,但就是想不起来了。”
老头一个劲摇头:“看你年纪轻轻的,记性还不如我一个老头子,我提醒你一下,记得去年在南京鸡鸣寺么?”
张瑞年一拍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