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扔掉浴巾冲回卧室穿衣服,但他衣服平时都是我放的,他瞎找了一通都没找到合适的,等我出去时,看见他在衣柜里四处翻找。说实话,我挺心疼的,默默走上去帮他找了白色的衬衫和羊毛衫,又从衣帽间拿了羽绒服过来,那衣服是我之前没买的,他平日里都没穿,也不知道有这件衣服,平日都穿正装,冷的时候添一件大衣在外头,也是格外正式的那种。
把衣服递给他后,我默默去换衣服,乔江林穿好衣服时,我也收拾得差不多,在梳妆台上找了皮筋扎头发,他茫然地看着我,用一种从来没有过的眼神,我说不清楚那眼神是什么意思,大约是犹豫和自我挣扎吧。我上前拉着他的手,小声但是足够坚定地说,“江林,让我陪你去。”
我从来没喊过他的名字,单独连个字,这种亲昵,竟然是在这时候,我在心里苦笑。
乔江林垂眸看我,头发还没干,沾着水渍,配上几天的羊绒衫羽绒服,看上去年轻了好几岁,但眉间的哀伤和孤独,又添了几分沧桑。
我紧紧抓着他的手,又说,“我陪你去。”
他严重闪过一丝光亮,在我用力寻找的时候,他忽然撇开脸,重重地点头,哽咽的声音说,“好。”
然后他丢开我的手,去衣帽间帮我找了绒线帽子和羊绒围巾,把我整个人捂得严严实实的,像是在自言自语,他说,“小心着凉。”
我心里一阵暖,但是心,更疼了。
开车到私人医院,已经是四十分钟后,乔江林一路上都没说话,深邃如潭的双眼一直目视前方,没有了平日里的寒凉,只有满目的茫然和着急。我不知道此时此刻他心里在想什么,或者,在害怕吧。应该是害怕吧。
我很难去想象二十多年前的事故,他母亲是怎样把他丢出火海而来不及拯救自己的。我很难想象,那一场变故后,乔江林的心和灵魂究竟碎成了什么样子。我不敢看他的侧脸,刀削般的轮廓是真的,所有的硬朗和刚毅都来自于时间的打磨。在看到南源查出来的资料时,我忽然明白了一切,明白为什么他能牺牲一切,只要弄死叶盛德,只要拿到叶氏的一切。
我觉得心疼。
匆匆停好车后,我们搭电梯上楼,上次接待我们的医生已经等候在病房前。这家医院的种种,和先前来一模一样,仿佛时间听留住了,没有一点人间烟火,只有四目死气沉沉。穿白大褂的医生站在病房门口,几个人像是在说什么,护士看到我们来了,连忙招呼医生,医生转身扶了扶鼻梁上的金丝边眼镜,走上前来,没有任何寒暄和客气,直截了当地说,“您来了,进去见最后一面吧。”
如果说电话里的交谈让我还抱着最后一线希望有转机,那么,现在这一刻,我的心也死了。上电梯时,乔江林一直抓着我的手,现在,他握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