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说好赏灯去的,怎么又要进去了?”徐安伸手拦住了礼楚,又看了晋远一眼道,“你小子还说不是去玩了,公子让你买的东西呢?”
晋远压根就不理他,将手中的大花灯笼塞到乐熹手中,便直直往书房中走去,“彭”地一声便将门关上了。
“喂!你们真狠啊,有事求我了就好言好语的,这现在用不着我了,还摔门给我看,真是岂有此理!”
徐安吼了一阵,见里面根本没人理他,气地浑身发抖,拉过乐熹就道:“乐熹,我们赏灯去,不和这些人一般见识。”
礼楚等门外彻底安静了,才开口问道:“怎么来的这么迟?”
“有名狱丞叫方子遇,是李兆政外甥的妹婿,我去的时候李兆政也在,两个人躲在房间里嘀咕好了一阵。这个时候牢房里便传来了消息,这两人才出了房间,我把东西放好就要出去,然后你猜我看到了谁?”晋远神秘兮兮地说道。
礼楚没那心思和他猜谜,直截了当问道:“谁?”
晋远扬了扬下巴,吐字清晰道:“刘温陆!好巧不巧,竟然遇上了他,不过你放心,他没看到我。”
王伯不敢置信地从草屋奔出,向来忠厚老实的目光带了些愧疚,张口结舌道:“少……少爷……你怎么来了?”
礼楚翻身下马,打量了一眼面前的草屋,不问反答道:“王伯,令郎不是做了礼部侍郎,府邸坐落在西街吗?怎么你一个人跑到这荒郊野岭来了?”
“我……”王伯踌躇了一会,才惊觉客人还站在门外,忙邀请道,“少爷里面说话。【.】”
礼楚点点头,跟在他身后进了一间草屋,心口却是猛地一震,只见草屋中的摆设与当年王伯在宋府的房间一模一样。
“少爷喝茶。”
接过王伯递过来的茶,那点点清香扑鼻而来,礼楚还未喝,舌尖却仿佛已经染上了那味道,这个味道他实在是太熟悉了,熟悉到眼前都有些模糊。
“少爷怎么不喝,是不爱喝了吗?我记得这是少爷最爱喝的茶,以前还常到我房里来讨茶喝,我现在年纪大了,喝什么都没味道,只能凭着记忆回想这茶的滋味了。”王伯说到后面目光黯然失色,那一声浅浅的叹息撞进礼楚的心口却有千百斤重。
礼楚低头喝了一小口,湿着眼道:“王伯,我是舍不得喝。”
“少爷……”王伯被他这话激地一张老脸通红,情绪激动却又竭力压制道,“我知道少爷有抱负,是要做一番大事的人,可是老爷临终前吩咐了,不许我透露任何盖尸的事……”
礼楚将茶杯放下,温声打断道:“王伯,我今日不是为这事来的。”
“那是什么事?”王伯惊奇道。
“我杀了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