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想不起来去舅舅家要坐哪一路公交车。
正在她愣神的功夫,一辆公交车疾驰而来,车门呼啦一声打开,售票员伸出头看了她一眼,很快地又关上门,车辆在泥土路上吭哧吭哧而去。
兀自留着她站在马路牙子上看着路边尘土发愣。
泥土吹了一头一脸。
整齐的发髻被风吹散了,丝丝缕缕的头发耳后飘散着。
炎炎夏日,日光渐盛,蝉鸣如潮水,暑气从泥土中蒸腾而出,熏红了人脸。
安歌深深吸气,吐气,再吸气,再吐气。
把上辈子练瑜伽的时候老师教的腹式呼吸都用上了,心中烦躁不安的情绪在得以稍稍平复。
她揉了揉眼睛,抬头继续看站牌。
“刚刚五路车来怎么不?不是要去你舅舅家吗?”
安歌被吓了一跳,扭头看着他。
宁嘉树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又到了她身旁,两手抄在了裤兜里闲闲地站着,若有所思地注视着前方,剑眉紧蹙,仿佛刚才问她的是一个高深的难题。
这个人今天是跟她较上劲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