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台上老师的声音像从陆家扬耳朵里消失了，他现在满脑子都是乔诗语，那个坐在他旁边的女生。这种情愫已经扎根数周之久，陆家扬因此夜不能寐，茶饭不思。此时她的右手食指和中指正夹着中性笔看向黑板，只留给陆家扬她的侧脸。一张情书蜷缩在陆家扬手里，已经湿了一点。“丢过去，她会看吗，还是直接扔掉？她看了会愿意吗，还是不再理我？”陆家扬一时之间动了不知多少念头，手不自觉抖起来了。过了一会儿，突然，手不抖了，他断了所有念头，因为手抽筋了。他还来不及揉一揉，刚刚还在手里的纸团在手停止抖动后脱离了。他的眼睛看到那纸团慢慢飞到了乔诗语桌上，还滚了几圈。
乔诗语低下头，左手伸过去把纸团拿了起来。陆家扬看到那纸团被打开了。如果刚刚是慢镜头的话，现在这纸被打开后，陆家扬耳中似有嗡鸣声，眼中一切又仿若静止。
转眼已是晚上。
天空像铺着一层纯黑的幕布，除了城市里伸出的许多彩色光柱，见不到一颗星辰。陆家扬的视线从天空收回，看着密集的人群，等待着某一个人。晚自习结束的铃声还在响着，他是最先出来的一批人。教学楼顶边缘安装了功率很大的方形日光灯，台阶都照得很亮，学生不断从楼里涌出来。陆家扬看着那些出来的人，努力不去眨眼，结果并不如意，没有找到乔诗语。这令他眉头皱起，手臂不自觉得甩来甩去。
“在等我吗？”
坦率的讲，乔诗语的声音既不似黄莺，也不像银铃，只能听出是女声的那种。但是这一刻，在陆家扬耳中，这一句“在等我吗”有如天籁仙音。这声音抚平了他的眉头，使他的眼睛明亮，使他的双臂僵住，连他的后背都紧绷，皮肤从脖子开始泛起鸡皮疙瘩，心跳好像都漏了一拍。
一时之间，陆家扬忘了转身。要不是后面又传来一句“不是的话我走啦”，他可能还会愣一会儿。陆家扬赶忙向后转去，那个最近挠了他的心牵了他的魂的人就站在离他不到半步的地方，那张既不闭月也不羞花却让他百看不厌的脸此刻正仰起朝着他，脸上还带着似有似无的笑。但这些都成了陪衬，陆家扬在她脸上发现了两片闪烁星空，他深陷其中，忘了言语。乔诗语眨了眨眼，陆家扬抖了一抖恢复过来。两个人竟然默契的一起下了台阶，向操场走去。
去操场的路站着两排法桐，这个时节它们的叶子大部分还挂着，把路灯的光挡住了，只投下了许多亮点。这让陆家扬想到了话头，不然目前还很稚嫩的两个小白将面临冷场的尴尬。
“你，你的眼睛真好看。”
“嗯。”乔诗语嘴角勾起，微微点头。
“跟我有时候照镜子看到的一样好看。”陆家扬这句话让乔诗语没憋住，笑出了声。
接下来的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