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春的时候,怀南真的请了人,开始拆他的茅草屋了。两天后开始打地基下墙脚。房屋生产许可证办得很顺利。徐福田如今依然是村里的一把手,又换了个称呼叫做“支书”。按说他已经六十出头,去年就当退休了,偏偏又任了一届。他的胖老婆几年前已经过世了,传说的被她不能“下蛋”的前儿媳妇气死的,他的前儿媳妇也早给他儿子打跑了,而他的独子国权是个无事生非的主,在村里村外欠了一屁股风流债,害得他不断地给他擦屁股。平常儿子也不知道在哪里鬼混,缺吃少用了才回家找他老子伸手,支书气得对他舞枪弄棒却又无可奈何。所以平常里他回到家里就是孤家寡人一个。
这一天支书回到家不久,看见怀南拎了两瓶酒来了,如同十年前的张老头。徐福田的心里忽然一阵激动。他不由自主地出门去迎他。
“叔回了啊,我正担心你还在大队忙着哩!”怀南微笑着,右手从兜里摸出一盒纸烟来,正要拆封,支书却挡了:“别拆,留着给家里匠人抽,人老了,又生了支气管炎,我最近难得抽烟了。”好像为了证明自己说的是真的,他说完话之后一连串地咳嗽起来。怀南只得作罢。对于这位支书,他无疑也是感激的,他帮了他家许多,老夫妻俩生前是时常感念的。
怀南从前并没有太多的注意他,现下却仔细地看了看他,他们身高相仿,支书的背已经微微有点佝偻,方正的脸上满是岁月的风霜。
支书已经主动接过了怀南手里的酒,怀南有一点意外。
“啥也别说,先陪叔喝两杯,事情我晓得的。”
怀南只得点了点头。
怀南坐在堂屋里打量了一番支书的家,支书却正在西厢的厨房里忙碌。怀南等了半响,走进西厢,看见支书正一边往灶膛里添柴火,一边在灶台上炒菜,忙上前去帮他烧火。支书笑了:“正想叫你哩,你就来了,一个人是有点忙不过来哩,呵呵。”
怀南看他熟练地把锅里的油炸花生米装到盘子里,笑了笑,心头竟有几分亲切。支书又炒了一盘韭菜鸡蛋,略感歉意地说:“不晓得你今朝来,也没去称点肉,就将就着吃吧。”
怀南说支书你太客气了。
怀南喝得不多,徐福田的兴致却十分的高,怀南给他添了一杯又一杯,他喝得高兴起来,竟然抓住怀南的一只胳膊:“娃,你的一切我都晓得的,你有大好的前途,好好干,以后的天下是你们的。”
怀南愕然地看着他。
支书似乎没有感觉到自己的唐突,但还是放开了抓着怀南胳膊的手:“叔老了,干完这届就要退休了,村上有前途的娃叔都很关心的,就想趁着还在任上多帮衬你们一些哩。你起屋的手续我早几天就帮你弄妥了,一会我拿给你。”
怀南十分的意外,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