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春山自然是不肯的,委婉地拒绝大叔的好意,笑得客气谦和。
何莞尔正好路过他,看到他从容的表情,忽然想起新仇旧恨,气不打一处来。
她忍不住多嘴:“虚情假意!”
莫春山听得一清二楚,看着她脚下凌乱的舞步,浓黑的眸子隐约一点笑意:“曼妙的舞姿?你能站稳吗?”
对上莫春山漆黑带笑的眸子,何莞尔气不打一处来。
也不能怪她,运动细胞发达,艺术细胞死完。听说小时候还是学校的文艺骨干,结果一场车祸过后,成了跳舞唱歌样样都不行的文艺弱鸡。
平时她都懂得藏拙的,这一次雪地里的劫后余生、喝了酒、以及被旺堆大叔他们的热情与好客感染,忍不住奔放了一把,却忘记有莫春山围观。
真是的,哪里都有他!
何莞尔本来就喝了酒,这时候兴致高涨,被莫春山冷水一泼,一时脑热顶了回去。
“我是站得住的,倒是莫总您,喝了那么多,这地坑坑洼洼的到处是坎,您可别站不住摔了弄个半身不遂。”
莫春山淡淡一笑:“不好意思,算命的说我一百二十岁才有个大坎,平常的坎可不放在眼里。”
“一百二十岁?”何莞尔呵呵两声,“莫不是您那块地怎么着了吧?看来以后地震局招算命先生就够了。”
莫春山好几秒中才品出她话里话外的意思,面色明显地变了变。
何莞尔得意洋洋地哼了一声,扭过身子再次加入狂欢的人群,还留给他一个后脑勺。
莫春山则站在原地,视线放在前方人群中那抹高挑的背影上,嘴角渐渐扬起。
这里的民族服装,大襟、宽腰、长袖,她本来就纤细的腰身更显婀娜,背影挺直,浓密否认秀发垂到腰间,随风飞舞。
就是着实跳得太糟糕,不仅同手同脚,还经常和队伍的方向反着来,好几次没跟上别人的节奏差点摔倒,也是硬生生靠着后天训练出来的协调能力,勉强站稳。
这女人,又倔强又刁蛮的,和她名字真是一点都不搭。
不过这性格,倒真有几分像那戈壁里顽强生长的盐生草,灰绿色的不起眼,却生命力旺盛,一个夏天就能偷偷地爬满整个山脚。
没来由地想起早已逝去的那个名字,莫春山眸子里紧了紧,嘴角的淡笑消失,心跳却越来越快。
他甩了甩有些昏沉的头,明白是刚才喝的青稞酒酒劲上来了,也好在那些酒度数低,他还撑得住。
只是因为酒精的作用,眼前的世界似乎模糊了些,那个让他不由自主将视线落在上面的高挑身影,
莫春山看着火光描摹中何莞尔的侧脸,只觉得越看越像,尤其是她笑起来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