拳未到,风已扑面而来,老头下意识闭上眼睛。
拳风砸到,面门生疼。完了,谁知道我老头小命丢在一口痰上!
老头面颊传来阵阵疼痛,就像是被分娩的驴踢到一般,可是他仍然能感觉到微凉的夜风和暖暖的篝火。
他在地上蹭了蹭脑袋,发现脑壳也并没有碎成几块。
老头偷偷睁开眼睛,发现黑添伏的拳头还在自己面门上方,而他的手肘处则架了一只胳膊,是那个像傻驴的后生。
黑添伏臂上加劲,想下压拳头,却一分都动不了。
“啊呀!”黑添伏满面的杀气突然消散,又恢复了似笑非笑的表情,“你厉害,我认栽!”他收回拳头,指头在地上狠狠搓了些土,将嘴角的浓痰抹了下去。
差役们有些咋舌,想不到这个脑子有病的人拳头这么硬。由此看来,那个能制住他的憨蛋可能更是个高手。
橘黄的暖光在老头肿涨起来的脸上闪动,憨蛋笑眯眯地伸手按了按他的脸,疼得老头大喊大叫。
“哎呦,咱们老亭长的脸怎么肿了?我明明拦下了这混账的拳头啊!”他摊了摊手,“早知拦不拦他你都挨打,我就不拦了。下次我不拦了!”
“别别别,再来一下,我老头就真的死了!我老头真心感激你刚才帮我挡拳头!真心感谢!”老头脸肿起来,捎带得说话都不清楚。
老头虾米一样蜷缩在地上,说一句话就向着憨蛋挪动一点。憨蛋忙伸出手来顶住他的头顶:“你别爬了,离我太近,我怕我屁股痒!”
老头嘿嘿一笑,扯动肿处,疼得一咧嘴,又牵动肿处,热辣辣更疼。一双耷拉的皱眉就像脱水的毛虫,不能笑不能哭,这可是一件犯愁的事。
看着老头哭不得笑不得的窘迫样子,憨蛋心里大是畅快,他本就是故意等黑添伏拳风打到他面颊时才出手,好叫他吃些苦头。谁让他嘴里乱放驴屁。他忽然低头问老头:“你真心感激我?”
老头连连点头,一侧脸蹭满了土灰。
“那你报不报答我?”
这下老头没有急着表态,一双眼睛滴溜溜转着,思量着怎么筹措言辞才能让这傻驴满意,生怕一句不对,傻驴放任那个怪人来捶爆自己脑袋。
憨蛋表现得有些意兴阑珊:“算了,你没诚意。唉,以后,我再也不干费力不讨好的事了。”
老头大急,忍着脸痛,含含糊糊地说:“我老头有诚意!可,可我老头没本事啊!这样吧!以后你家养牲口了,我管接生!”
憨蛋眉心上簇,摆出一副犯愁的表情:“买牲口也得要钱、要公凭啊!我啥都没有!看来,你这诚意落不到实处咯。落不到实处的诚意,可不算诚意!”
老头心里直叫倒霉透顶,早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