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就不接这狗屁亭长的职位了!先是迷路,再是被绑,然后脸面被捶,现在还受到敲诈!真是一群牲口啊!不!给牲口接了这么多年的生,也没见过今天这样的!这些人还不如牲口!
“我老头就是一个村里的小人物,没有家底,可没钱啊!”老头带了哭腔。
憨蛋摇摇头:“你是没钱,可南郡亭有啊!”
老头心一凉,这是拜神带铲土——拆庙啊!支支吾吾说:“你这不是让我犯错误吗?会连坐的!”
憨蛋脸一板,往远挪了挪,正好空出一个位置给黑添伏,黑添伏坐了进来,似笑非笑地低头瞧着老头。
老头感觉阴森森的,忙叫:“你坐过来呀!咱们还可以商量嘛!我是真的不敢那么干!好歹我也有儿女家人呀!”
憨蛋抓起一根木棒砸进火堆,红亮的火星四下涟漪,有的蹦到了老头眼前,老头赶忙向后缩头。
“罢了,钱就免了吧!”憨蛋伸手一拨黑添伏脖子,将他向后拨了个跟头。黑添伏屁股一骨碌坐起来,一脸无所谓的表情,并不以为意。
老头如蒙大赦:“多谢好心人!多谢好心人!”
憨蛋挪过来捏住了他的嘴:“我还没说完呢!我在南郡亭亭西看上一块地,我想在那定下来。只不过,以我游侠的身份,拿不到公凭去圈地买牲口。你能给我弄一张公凭吧!”
老头蠕动嘴唇,憨蛋并没有将手拿开,他只好先卖力点头。亭长本就是掌管过路关凭、野人垦地公凭、乡野治安等事的,这对他来说不是难事。
憨蛋这才将手拿开,原本嬉笑不经的面容此时表情肃然:“如果你能为我将此事办妥,我愿奉养你终老。”身逢恶世,法律苛严,朝廷对下刻毒,憨蛋早就想封剑从农,只是郡守以士相待,恩情深重,他一时难以抉择。然而朝廷最近又传出了禁武禁术令,这才坚定了他的决心。
老头连连摇头:“不敢当,不敢当!只要能让我老头脑袋好好的就好了!”
差役们静静地看着三人,眼神中不无戒备之意。大许心中悲伤忧虑,五味杂陈,他抬头望向婆娑树影后露出的一块月亮,离明尚早,今夜真不知如何熬过了。
最后一抹天光占领了苍穹,差役们郁结的胸腔总算松了口气。大家吃过干粮后,放松了紧缚的徭役们。
徭役们经过昨夜一番敲打,更是大气都不敢喘,任由差役们推搡拖拽。
“他们怎么办?”差役指着昏迷的四个徭役。
“还能怎么办?轮流背着呗!”
“谁先来?”
没有人吱声了。
大许径直走过来背起了衣衫破烂满脸血污的四傻子:“背个孩子和老头都嫌累?是不是男人?”大许脾气越来越暴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