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产业、手工业,这三行是杭州城近十年发展最迅速的行业。杭州城的酒楼尤甚,拥有一百间以上包厢的酒楼,就有六十几家。就更别提织锦、制瓷、制茶、造纸、盐业、冶金等传统经济支柱了。
袁师爷在杭州住了四十年了,向邱大人说起杭州娓娓道来不绝如缕。一户大富商的浮沉起伏,一家小铺子的前世今生。袁师爷闭着眼睛都知道这拐了弯是哪条巷子,第一家是什么铺面。
说着说着就渴了,拐进一家小巷子。这候潮门内不打眼的杏花巷实则是老杭州吃货最密集的所在。
杏花巷是学名,现在的吃货们大多叫这里“宝石街”,其实和北边的宝石山没有关系,“宝石街”实则是“饱食街”,这名字简单粗暴,没什么讲究。
而杏花巷得名是因为巷子口有棵三人合抱的百年杏树。后有书生偶然间看到春雨中,这里寅卯交接之时的景象,顿生南宋陆放翁“小楼一夜听春雨,深巷明朝卖杏花”之感。所以有传言说,这条巷子,就是当年放翁触景生情的灵感之源,没甚意义,也未能把这里开辟成一个“文物保护区”,倒也给这烟火摊子里横添几分文气。
这里向东西各一排的街坊同时也是租户最密集的地方,租这里屋子的大多是读书人,来这儿参加乡试的,或途径杭州去京中赶考的,也有不少商贾在这里歇个脚。
没有西湖边的依依垂柳、古寺夜钟,没有御街上的鲜衣怒马、花团锦簇,却能在这春雨初霁里感受到“矮纸斜行闲作草,晴窗细乳戏分茶”的妙趣。
离着老远,小巷子更深处的蟹黄包子,三鲜烧麦,笋蕨馄饨,薄皮春卷的香味儿就勾人似地飘过来了。这还是早饭,就已经让人挪不开步子,到了晚饭时分,亮起灯笼,这里又是杭州城里不夜不休的夜市了。
“大人,来杯水吧,三月最新鲜的卤梅水,才五文钱一碗。”
袁师爷端了碗清凉的卤梅水给邱大人,白瓷的碗,梅红的汤,一大口喝下去,沁人心脾。
再向里走走,这巷子虽窄,里面还确是别有洞天。茶坊、酒肆、面点、果子,粮米、油醋、鱼肉、鲞腊,一一铺陈于街面。路过一家火腿铺子,几十只干火腿挂在门外铺面儿上,走过去,邱英和袁师爷的衣服都熏上火腿的香味儿了。
今天余白杭也在这条街上。
早起,要去候潮门外办事儿,想着经过这宝石街吃个早饭再去,离着老远,就有客人老板向余白杭打招呼。
小二忙放下手中活计,跑两步到门外,热情招呼着。
“余小爷来了?来进小店吃点东西,小店最近早餐新添了东坡豆花儿,冰雪冷元子,进来看看?”
余白杭摆摆手,大早上的,还是想吃点热乎乎的东西。我是有几个月没来这边儿了,或许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