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1 / 3)

从某种意义上说,海格是我的仆人,可他不这么认为。他喜欢出风头,自我感觉良好,经常抢在我前头跟女人搭讪,尽管他知道我对女人不感兴趣。

海格从来睡得比我早,起的比我晚。常常在我吃早餐的时候他会起床,然后一脸歉意说,对不起,先生,这是我的错。这话他已经对我说了三年,每一个清晨,绝对没有例外。

可是我骂他的时候,不管骂的怎么凶狠,他总是一脸庄重肃穆,仿佛在对耶稣忏悔,很虔诚。就因为这一点,我很看得上他。所以,他给我当了三年助手。

三年之后的今天,我起来吃早餐的时候,海格从被窝里爬起来,在我跟前站得笔直,非常恭顺的表达他的歉意。他说,先生,对不起,这是我的错。态度非常诚恳,我很满意。

海格很惊讶,问,先生,您受伤了,需要请医生吗?

我说,黑衣人袭击了我。

黑衣人袭击你,难道是阻止你调查赫本的死,难道他是凶手?

不要轻易下结论,很危险。

海格还在喋喋不休的揣测,我说了一句话:出去。

他头也不回转身走了,去找他的情人,只有晚上才回来。他回来后不管我怎么问他的去向,他总是经年累月的回答:先生,我去玛瑙河看夕阳,然后去沙特瓦饭店吃饭,最后去了罗林歌剧院。

昨晚我就知道了凶手杀死赫本的手法,准备去一趟玫瑰庄园。我穿上风衣时候,一本书从风衣口袋里掉出来。是我十一岁那年从赫本家阁楼上偷来的那本黑沉沉的关于埃及法老的古书。

这本书后来带给我很多沉重的回忆,所以我的记忆雕刻在脑海里,布满每根神经纤维的突触。轻轻一碰,就会引起伤筋动骨的颤抖。

我记得我十二岁那年,知道了我养父养母的一个秘密。那晚我正站在窗口望着田园里下起鹅毛大雪,忽然听到风推开房门,风从发出凄厉的唿哨声。

门又被风吹开,我知道最近那段时间我养父养母夜晚频繁外出,冒着风雪去五里外的荒废的宅子里。我不知道他们去哪儿干什么,知道每次早晨回来后,脸上青色中透着暗红色,特别狰狞可怖。那晚我按耐不住性子了,从门缝里挤出去,站在门廊望着五里外那座荒废的宅子,耸立在黑暗中格外肃杀,露着一两点星火。

雪铺天盖地下下来,锋利的怒风划过我的脸,像割开一条条口子,疼的彻骨。我顶着风雪走了五里地,走到荒废的宅子外。荒宅里阴暗的星火一片片晕染开来,在风中摇曳不定。我听见宅子里传来欢呼声和鬼魅般的祷告声,像是某种咒语。

我悄悄溜进了宅子,一直小心翼翼走到地下室门口。我轻轻推开一条门缝,看见地板上白色的蜡烛围成一个圈子,暗红的火焰映照下,五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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