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桃蹊面上一热。
她只是想离这两兄妹远点儿。
温长玄起了身,把人往里让了让,眼风又扫过陆景明:“陆兄也进来说话吧,我已经把五间上房都订下了。”
陆景明这才堂而皇之进了门,只是不过分靠近姑娘们,反倒掖着手靠在门框上。
温桃蹊看他一身长衫还血迹斑斑,相当刺眼,撇了撇嘴:“陆掌柜这一身衣裳……”
陆景明低头看,似笑非笑的:“本来想先去洗个澡,换身衣服,再来看看你们有没有受伤,但上楼正好先路过你们这间屋子,又没关门,就停下了脚步。”
胡盈袖眼珠子一滚,三两步往门口去,上手就轻推他:“你快去把这一身换下来吧,也不怕吓着温姐姐和林姐姐,她们可都是娇滴滴的姑娘家,这一身血迹斑斑,谁看着不害怕,你还杵在这儿。”
温桃蹊眼神一暗,别开脸,不肯再看。
陆景明真是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
这表妹时而聪明,时而糊里糊涂的,就像是眼下,这动手动脚,语气亲昵,虽说是表兄妹,也不应该这样子。
他看温桃蹊连看都懒得再看一眼,就知道这丫头八成又给他闯祸了。
但她说的也对,这么一身,又狼狈,又吓人,小姑娘才受到惊吓,他这么立在这儿,的确是叫小姑娘害怕。
于是他沉声应了,又同温长玄客气了两句,转头就出了门不提。
温桃蹊嘴角一动,到嘴边的话到底没说出口。
林蘅就站在她身边儿,心思活泛,叫了温长玄一声:“还是找个大夫来吧?我看陆掌柜那一身血迹……毕竟是为了救我们,万一真的受了伤,又撑着不说,我们岂不是要内疚自责死吗?”
温长玄不傻也不瞎。
他自己的妹妹,他从小宠到大的,她噘噘嘴,他都知道她想干什么。
刚才不愿意搭理陆景明,可陆景明真要走了,眼底又全是不放心。
还不就是怕他刚才受伤吗?
他又安抚了三两句,出门去吩咐长随,叫找个大夫到驿站来。
胡盈袖抱着胳膊凑上去:“温姐姐,你们是什么时候出城的呀?”
温桃蹊一愣:“你不知道吗?”
她闪着眼睛说不知道:“表哥他把我给骗了——”
说起这个,她就一肚子的火气。
温长玄听她们凑在一起说体己话,有些事儿,如今也没法子提了,于是交代了两句,出了门,反手把门给带上了。
林蘅长舒口气,转头去问胡盈袖:“陆掌柜还骗人的啊?”
胡盈袖委屈巴巴的,人越发靠近温桃蹊,换了个手,去挽她的胳膊,小脑袋也一个劲儿往她肩膀上靠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