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这是……”成王妃又笑了，“老夫人不会不认得吧？这是当年阿琬的嫁妆单子。阿琬父亲只有她一女，她几位兄长亦是疼爱于她，十里红妆，自南往北顺运河而下，羡煞了多少人？”“阿琬病重之时，曾遣人将她的嫁妆单子交于我保管。这事儿，靖国公和长安，都是知晓的。”不提赵老太太闻言如何，沈长宁听了成王妃的话，先是大吃一惊，随后，便垂下了眼皮，心里满是酸涩，不知道是为了过世的靖国公夫妻，还是为依旧生死不知的沈长安。宁远相信成王妃，将嫁妆单子交给成王妃保管，也没有交给赵老太太，莫非他们早就知道，一旦发生不测，自己会陷入一种什么样的境地里？相比于沈长宁的默然，赵老太太却是惊呆了，一个不留神，手里端着的茶盏，就滑落了下去。“府上与王府联姻，自然会准备出他的嫁妆。”嫁妆两个字一出口，沈长宁的心绪一下子就变得微妙起来。成王妃没有注意到身侧的沈长宁脸上已经是一派无语，继续道，“只我想着，长安不知在何处，他母亲留下的那些东西，老夫人恐怕一时半会儿的也理不清。现赶着送来，也好让府中有个准备。”这话，明明白白就是在告诉赵老太太，沈长宁生母的嫁妆，请都一一点清，交给沈长宁带进睿王府去。当此情况下，赵老太太能说什么？说先靖国公夫人胳膊肘朝外，还是该说成王妃多管闲事？都不可能。逝者已逝，哪怕是婆婆，但凡说出一句先靖国公夫人的不好，京城里勋贵女眷的唾沫就能淹死她。成王妃？赵老太太苦笑着摇头，她可没那个胆子。王妃娘娘一个巴掌扇在了她的脸上，偏生还明晃晃地打出为你们国公府好的幌子。她不能翻脸，也不敢翻脸，只能把脸凑过去，说一句，娘娘您辛苦了。“还要多谢娘娘为我们着想。这几日，可不正是为了这个焦急么。”赵老太太强忍着心头一口气，命人去叫了小赵氏过来。小赵氏来得很快，进门的时候甚至还带着得体的微笑。她还不是一个人来的，带着凌妙呢——成王妃作为宗室中辈分最高的人，就连宫中的霍太后见了都会客客气气，在京城里的地位就更不用说。带着凌妙来在王妃面前露个脸，若能得几句夸赞，对凌妙来说都是莫大的体面。日后做亲，也能叫人高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