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赵氏与沈妙母女二人生得有七八分相似。今日小赵氏打扮得依旧华丽，梳了个圆髻，为了配合发型，并没有插戴之前赵老太太看见过的八宝攒心簪。倒是沈妙，一头乌压压的青丝挽起了飞仙髻。为了固定发髻，用了细细的金丝缀着米粒大小的珍珠将发辫缠住，又有一支金镶红宝精巧至极的步摇插在头上，这步摇是垂丝海棠花样的，花蕊处乃是雕得极碎的红宝石，衬以金丝银缕，当真是巧夺天工。沈妙生得原本就不错，又特意穿了绯红色绣百蝶穿花的纱衫，底下同色罗裙，一行一动之间，整个儿人光华闪动，将她一张芙蓉面孔衬得越发俏丽了。此刻，成王妃的视线，恰好就落在了那支步摇之上。赵老太太随着她的目光看过去，脸色也是一变。沈长宁生母顾琬，出身江南，她的陪嫁之物，大多带有江南的风格。京城地处北方，论起贵，天下无处能极，而江南却是富庶风流，两地金楼打造出来的女子头面，风格截然不同——京城这边的多是繁复华丽，端庄大气，而江南饰物则更为精致灵巧。成王妃的怒色只是一瞬之间，随后便又恢复了往日里端庄和蔼的模样。她往前探了探身子，笑道：“多水灵的姑娘。叫我说，可着京城也难在找出来了。”“娘娘过奖了。”小赵氏听她夸赞沈妙，登时喜形于色，“妙儿小孩子家家的，可不敢当您这么夸她。”在一旁的沈长宁差点笑出来。小赵氏看着也挺精明的人了，怎么就没听出来成王妃这话的意思？人家到底哪句话，哪个字在夸沈妙了？当然，你要硬往褒义方面想，也可以。可换过来呢？只夸了沈妙水灵，空有容貌。京城再难找出这样的，也可以理解为这么奇葩的千金小姐只此一份不是？沈妙俏脸晕红，飞凤眼里隐隐透出几分得意，福身娇声道：“臣女谢娘娘夸奖。”“呵呵呵……你近前些。”“别，她小小年纪，什么都不懂，别冲撞了娘娘……”赵老太太有心拦一下，还是晚了，沈妙已经含羞带怯走到了成王妃跟前。成王妃眼中温和之色倏然敛去，猛然探手将沈妙头上的步摇拔了下来。金丝缠就的海棠花瓣卡住了几根长发，沈妙哎呦一声，捂住了头。“妙儿！”小赵氏吓了一跳，忙将沈妙搂进怀里护住，“娘娘这是为何！”成王妃将海棠步摇举到眼眉高度，对着外面照进来的日光仔细看了看，带着纹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