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月光透过窗帘照在地毯中央,朦朦胧胧的好像是天使的歌唱。齐禹从睡梦中醒来,望着在棕色地毯上跳舞的月光,听着起居室传来的小提琴曲……她从床头拿起哈德森太太为她准备的甜雪莉,握着杯把手,感觉好像是过了一世纪之久。——自福尔摩斯先生抱着她从伦敦歌剧院到贝克街221b起,这小提琴音似乎一直没有停过。齐禹愣愣地坐了起来,轻呷一口甜酒。她没有料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事实上,当她选择用“装死”告诉歇洛克·福尔摩斯“探案诚可贵,生命价更高”的时候,她就完全没有想到能够“骗”福尔摩斯超过三秒钟。在她的计划里,福尔摩斯在她倒下的时候会有瞬间的明悟。不过很快,他就会通过一系列的破绽发现这不过是个严肃的小玩笑。这不可避免地会削弱之前的明悟,甚至会让他对她有一些负面的看法。但她认为这样的交换是非常有价值的。然而,事态的发展完全出乎了她的预料。福尔摩斯一根筋地为她人工呼吸,用他的嘴唇摩梭着她的,将他口腔里带有烟草味的气息输入她的口腔、身体、灵魂……她只能装死到底。后来,她模模糊糊地感觉到自己被抱起,被放下。占据了马车最宽敞的位置,被平平稳稳地送回了贝克街221b。哈德森太太在门口惊呼问这是怎么了,福尔摩斯一言不语,只用动作打断了她的问话,抱着她快步向二楼走去。没有犹豫,穿过起居室,将脸色苍白的女士放在了自己的床上。她一直没有好意思睁开眼睛,直到在这小提琴曲中渐渐入睡。此时,在清甜而浓郁的雪莉酒的作用下,齐禹的大脑快速苏醒过来。歇洛克·福尔摩斯的房间非常简洁,四周的墙上挂着零零碎碎的报纸。不用想,她也知道这上面的内容都是侦探先生发表的分析和论文。她的目光没有在上面多停留,而是移向了房间的门缝下,从起居室漏进来的烛光,还有从那儿传来的绵绵琴声……在轻快的音符中,她没有犹豫,缓缓推开了门。“福尔摩斯先生。”《月光鸣奏曲》断在了第二篇章的最后一个音符。福尔摩斯下意识拿起烟草,却又放下,没有点燃。“他是一个疯子。”说的是让·巴蒂斯特·格雷诺耶。“……”“雷斯垂德在两个小时前已经把他送上了绞刑架。”“……”“但这样的死亡对他来说太过轻巧。”“……”“福尔摩斯先生。”齐禹想了想,还是一字一句地说道,“可我觉得,你也一样——在针对你自己的时候。”当然,她说这话的时候语气非常平静,没有任何责备的意思,只是在温和地陈述一个事实。侦探先生没有接过话,他尝试着再拿起小提琴,拉了两行琴谱却又断开。贝克街上黄尘尘的灯光将他的侧脸照得惨白,等到他转过身的时候,齐禹发现这并非光线的原因——福尔摩斯确实比平日更为苍白、瘦削。甚至,她还可以在他的神情中,看到一丝与他性格不符合的恐惧。齐禹倏然觉得心底柔软了起来,她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