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夜神之花。全场惊叹声鼓掌声此起彼伏。闭月榜第一果然名不虚传,仅此一舞就如足以惊艳四海。在场之人无不觉得今日来阁真是三生有幸,明日起满京城定要将今夜之景传为一大佳话。中空笼火旋闪,周围浮彩叠影,在昏暗迷炫的光景中,钟承止轻轻往重涵肩上一靠,对其耳边小声说道:“够显摆了吧。”重涵美人在侧。绘云名声不次繁斐,也是五陵年少竞相追求的名姝。尤其绘云性格活泼,开朗健谈,作陪助兴皆是谈笑风生,虽在闭月榜上落后繁斐几位,人气却似在繁斐之上。换了从前,重涵定要侃天论地一番来博得佳人一笑,不虚他风流跌宕重二少的名号,今日却无论如何都生不出这个心思……只觉得明暗交错中,肩旁钟承止清馨的体香、温婉的声音,眼角余光里时而轻动的身影、些许触到的发丝……每一样都惹得自己心神恍惚,悸动连连,只应是醉了去了,再也不能多喝。榆聆风一曲舞完礼毕,在空中木块上连连跃起,跳回自己房间。六楼拿着灯笼的人影鱼贯入室,房门渐关。楼檐的灯笼一盏盏亮起,阁内重现光明。表演结束,酒足饭饱,阁子里学子开始互相道别,相继离开。重涵这桌有两大美女作陪,兴致不减,几乎留到了最后。旁边李宏风则早已不见踪影,连表面功夫的招呼都未打一个,可见这次是气得不同凡响。繁斐如约定,与韩玉一起被两个黑衣男侍带去六楼。绘云则自行退下。韩玉去得是满面春风,倒是为难了重涵几人。离会试还两日,居然留宿酒肆?重涵几人不得不商量了下怎么给韩玉的爹也就是户部尚书韩拱韩大人做交代,却发现根本无计可施。今日闹了如此大场面,还是在众多荫监生面前,韩拱估计明日一早就会从同僚口中得知实情,根本瞒不住。不过也正因为会试仅剩两日,想来韩拱也不会重责韩玉。重涵几人无奈,只能置之不理,一起离开。一行人走到霞凌阁出门的甬道,却撞上李宏风一个人从另个方向走来,真是冤家路窄碰了个正好。虽然两边都不想与对方同行,却谁也不愿示弱退让,于是不得不一起从甬道出去。甬道内无他人,只有墙壁雕刻上的螺钿明珠反射着油灯昏黄的火光,一行人拖着交错拉长的黑影,无言无语地穿行而过。到了门口,月光撒落,晚风扑面。李宏风站定,顿然一回头,满脸嘲讽地看着重涵与钟承止,带着毫无喜色的笑意说道:“哼,重公子真是好福气,随便在路边就能捡到如此一个侍寝人。下次可一定要先打声招呼,免得大家都被惊得不轻。”说罢一甩袖子,快步离开。“……”“……”重涵几人原地站了半晌,全都未发一语。张海云见了重涵一晚的表情举止,早已了然于胸,便拉着李章明走在前面。重涵与钟承止跟上走在中间。景曲一人在门口等了会平安,不远不近地走在最后。重涵闷声行在长长的霞凌道上,心神不宁。类似的玩笑张海云在遇到钟承止初日便开过,重涵那时没这份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