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奋笔疾书,当然也总有个别不同的,例如紧张得拉肚子的、发抖的、晕倒的、还有钟承止这个十分轻松悠闲的。两日后,交卷散场。出贡院大门时,好多试子都是蓬头垢面,神情疲惫。钟承止与重涵在停马车处碰到了李章明、张海云与韩玉,其实大家都是特地等着聚一聚说几句话。几人本想韩玉定是又要憔悴不堪愁容满面。结果一见,韩玉虽然略显疲惫,但满面红光神采奕奕,嘴角还带着掩不住的笑意。问了一问,原来前日韩玉与繁斐共度良宵,果然不仅仅只是一夜促膝长谈,那该做什么全都做了,还约得待杏榜题名,便再度良宵。想来以韩玉的性子,若非繁斐心甘情愿甚至投怀送抱,绝不会强人所难。钟承止不禁觉着,即使披着霞凌阁华丽的外衣,看来终归还是市井之人,耍的还是女人心思。说京城不到十人可见,绝非属实。当然,女人耍点小心思只要不出恶意,也无可厚非,只要韩玉喜欢便好。而且钟承止知道,繁斐那日对韩玉说的话,不是虚言。从小就养尊处优连个硬床都没睡过的重涵,两个夜晚在木板上睡得甚是难受。钟承止的伤口虽已拆线,但若触碰仍会感到疼痛,更是几乎两夜未眠。两人疲惫不堪地回到重府,大吃一顿早早休息,次日又同第一场一样,天还未亮就去排队入场,两日后再出来。如此三场辛苦磨成鬼,待全考完回家,两人都蒙头大睡了一整日,睡醒起来吃饱继续睡。到再翌日早上,重涵睁开眼,在床上缓缓清醒过来,突然意识到,只要会试不落地,自己十几年不断的苦读日子就终于到了个头。尽管学海无涯,进翰林院当个庶常,干的还是做学之事。但再也不会像幼时那样,哭着闹着也被强迫读书写字,也不会像国子监时那样,一月三十天,二十七天全在背书作文,实在枯燥得紧。自己活了十八年,居然大部分时候都是书书文文,也太没意思了。殊不知等到以后某日才发现,原来年少只有读书与玩闹的时候,才是一生中最悠然的时光。会试阅卷时间较长,二月十八考完要到三月初五放榜。重涵在床上翻身一想,放榜之前简直就叫就无事可做,怎能不胡乱玩闹一场?钟承止来京城已有整整一月,却几乎没出去逛过,重涵决定要好好一尽地主之谊,带着钟承止踏遍京城。重涵一掀被子,麻溜地跳下床洗簌穿衣,再往钟承止的跨院跑去。钟承止早上起来又在院子里练功,看来一身功夫确非平白而来。重涵自从病好了后,武功就疏于练习,见钟承止如此勤奋,不禁有些惭愧,觉得自己也该补补功课。当然,那定不是近几日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