阶上摔了一跤。上边伸出一只细瘦的手,是大胡子那个身材矮小的老婆。只见她接过油灯,擦擦眼泪,心一横,顶着肚子把油灯塞进了大胡子怀里,然后狠狠刮了他一眼,在木屋门槛上坐下。大胡子抖抖唇,什么也没说,大亮着把油灯挂在了木屋门口。史格看见那火光福至心灵,喊道:“都等着,我去把我家的油灯也拿出来!”“还有我家的!马上回来!都他妈别跑!”夜里冷风吹过,寒气本该就着这风钻进骨子里,但酒馆外的人却渐渐好像察觉不到了。一盏盏油灯从家里被端出来,有的在酒馆外才被点亮,有些心急的路上就亮着了。火光在灯罩里,被捧着一路跌跌撞撞而来。到最后,阿土阿地也通红着眼睛端出来了一盏。两人认认真真将油灯和大胡子的挂在一起,说:“这是奶奶和阿眠哥哥的。”然后和大胡子的老婆同样坐在了门槛上。酒馆外的人于是越来越走不了了,不光如此,还有几个同阿土阿地年纪相仿的小孩也被畏缩地带了出来。起初是猎魔人的孩子,到后半夜,连普通居民的孩子也渐渐出来。认识了或许是他们人生中第一个地下室以外的黑夜。温山眠在李奶奶家待到半夜,待奶奶睡去,才起身回家。临走前,他多看了酒馆外晃晃悠悠的火光一眼。冷风长鸣,卷起他围巾的一角,偶尔有海浪扑在岸边。充斥着光芒的酒馆外,最后当真没有一个人走。头顶天色将明,乌云也终将散去。秦倦靠在沙发中,黑眸懒散地睨着相同的场面。温山眠安静地推门而入,说:“我和奶奶说过了,一个月后出发。”秦倦偏眸:“你为什么这么想离开越川?”“温先生早上好。”“小温早。”“温哥早。”温山眠:“……”那天夜里之后,越川就变成了这副模样。几乎每一个人看见温山眠都会主动和他打招呼。可温山眠却完全不习惯和那么多人交流,只能把脖子上的围巾一围再围,恨不得连眼睛都蒙上,谁也认不出他才好。到最后连普通上街都穿便行衣带兜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