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示是乔叹。尽弭戴上蓝牙耳机,启动汽车,按下接听。“弭弭弭弭弭弭!”乔叹兴奋的声音传来,“你是睡不着吗!”对比起乔叹叫猫一样的热情,尽弭十分冷淡,“工作。”路上没有行人,空空荡荡的,冷意在路灯范围以外极致伸展,与手机那头的声音形成鲜明对比。“这么晚的工作……难道你!”乔叹吃惊地捂住了嘴。尽弭踩下刹车,闭上眼睛等待红灯秒数归零。乔叹没等到尽弭的回答,自己接了下去,“这可是大半夜啊!大半夜的去解……当法医好难,早知道当初就不接受保研了。要不我自己跨专业考个别的?可是我都读了一年了。”尽弭没有回答,也没有挂断电话,任由乔叹在那边自问自答。终于乔叹说服了自己继续读法医,于是问道:“你算上实习那年,当了快四年法医吧?四年的课你两年读完,然后实习一年毕业,正式工作第三年……嗯,没错。你感觉怎么样?”“你打电话给我是想问这个?”尽弭打了下方向盘,拐进另一条相较宽阔不少的大道。乔叹被拆穿了也不慌,他仍然打算继续这个话题,他说:“虽然促使我打电话的并不是这个原因,但从你实习开始就没联系的我们,在切入正题之前有必要先寒暄一下,对吧?”“不用。”尽弭完全没有给乔叹留情面。乔叹用佯装受伤的口吻说:“你怎么这么无情?枉我这四年来每天都想你,你毕业证书还是我给你寄过去的呢,负心汉。”尽弭依然冷漠,“你四年来也没联系我。”“……”乔叹被噎住。今天这通电话确实是他四年来打的第一通电话,至于毕业证书那件事,是尽弭给他打的电话。一人一通。负心程度差不多。“那这个话题就揭过吧。”乔叹的语气欢快起来,假装刚才尴尬的事情完全没有发生,继续说道:“听说你现在除了法医的工作,还会进到一个什么机器里面破案?是不是很有意思?”“机器叫【罪】。没有意思。”尽弭的回答依然简短。乔叹丝毫没有被打击到,“那你说说是怎么破案的呗。”尽弭:“在【罪】里,我不是我。进去后就会成为一个陌生人,一个忽然闯入罪犯意识世界的陌生人。警察通常把罪犯的意识世界称为犯罪世界,我的身份基本上遵循犯罪世界居民的规则。而我会把陌生人的人生当成自己的,并拥有他的感情。”现实中的尽弭并不能感受情感,自然也就没有感情。尽息曾经给他做过检查,检查结果是他的大脑并没有任何病变或异常。但他的症状和一种叫做冷血精神病的情感障碍非常相似。冷血精神病[注],他们的行为与正常人无异,但他们所有的外在情感表现都是装的,没有办法体验情感,也不会有同理心。除此之外,冷血精神病患者对带有情绪含义的词语、情景也没有任何反应,不会对血腥事物和即将袭来的攻击感到恐惧,不会悔恨,不会忧伤,也没有自尊心。甚至可以做到不受疼痛的干扰。尽弭也是如此。只是,冷血精神患者的边缘系统是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