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歇很快就发现安那其变了许多。旧日看得亲切的装饰消失殆尽,一路上一个熟悉的人也没见到。还有那人口中的什么晚会——他在这里呆的那几个月里从来没听说过有这回事。在推开那扇厚重木门之前他已经做了心理准备,却还是被扑面而来的浓烈信息素味道刺激得后退了一步。其中最叫人无法忽视的是一股子燥热的土腥气,他由此联想到干死在烈日底的蚯蚓。厅内的景象像是一个臆想症患者光怪陆离的幻觉——带着诡异沉醉微笑的人群在舞池中轻摇慢晃,空气被裸露的皮肤炙烤着,不断升温。他在舞池深处找到了宋孚。这并不简单,因为宋孚上身下身各有一人在辛勤作业,他都是靠着露出来的那点儿微秃的头顶把人认出来的。目标明确后他立刻走向那边。几乎在同一瞬间,人群里悄无声息闪出了几个人。旋转灯灯光每把周边照亮一次,他们离这边的距离就更近一分。感觉到异样后路歇放慢了脚步。伺候上身的那位女性beta应该是哪儿弄得宋孚不舒坦了,突然被一把掀开。底下那位躲避不及,闷哼一声一齐被从宋孚身上秃噜下去。宋孚整整衣衫,掀起眼皮看向不远处的路歇。似乎是觉得好笑,他以手掩唇低下头去。“宋老板?”路歇不再往前。宋孚好半天才重新抬起头,嘴角仍是翘着的:“在里边过得如何?”“……托您的福。”“跟我这边比呢?”他弯腰抓起女性beta摊在自己脚上的头发,把人从地板上拽了起来。“你看她怎么样,比得上监狱里那些omega吗?”“我记得您不玩这些。”路歇按捺住烦躁。“是吗。”beta又重重摔下去。“我倒是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来我这儿了。看你挺急,有什么事直接说吧。”“那当然还是要照您的规矩来。”“你的意思是你还有钱付账?不对吧,那九千万你都还了?”“我现在还能拿出一百支抑制剂,够两个问题。”“噢。”宋孚一招手,旁边有人立刻递来了纸笔。“地址写上,我让人去拿。”“您很急?”“不。”他点燃了一支烟。“是你急。”犹豫了一瞬,路歇飞快在白纸上写下一行字。宋孚看过,把纸一卷用打火机烧了。“去拿。”“是。”“你问吧。”他转向路歇。路歇深吸一口气。“海蒂在哪儿?”“那姑娘摊上你也算是惨。”宋孚撇嘴,“地址你肯定没听过,你那新姘头应该知道——有人前几天在月湾坛见过她。下一个。”“离境通道什么时候开?”“今年明年都不用指望了。明白告诉你也无妨:你就别想着急流勇退了,现在除非你死,他们不可能让你走出中央区。”路歇舌根发苦。沉默片刻后他点头:“明白了。今天来打扰您实在是不好意思,希望没给您添太多乱。”“不用客气。谅你在牢里蹲太久什么也不知道,我再免费赠送你一个消息。”宋孚向前倾身,双手交握撑住下巴。“蒙景安上次拿了我消息现在也没付钱,还反倒出卖我。因为他,安那其差点被人端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