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容点头:“是的。”偏殿内静默,方刻头皮一跳,连忙下跪:“圣上,臣罪该万死。”“你何罪之有?”贺霖挑眉问。方刻跟随贺霖多年,算是心腹,第一次听他语速如此之慢,腔调如此之平静,更兼有阴阳怪气之感。“臣……”方刻竟无从辩驳,他怎知道这宋家三小姐会选他啊?!就在此时,身后殿门口有人走来,脚步虚浮不稳,语调伴有猥琐之感:“宋家大小姐,我来了……”方刻骤然松了口气。只见圣上都没等走进偏殿,直接偏头吩咐道:“来人。侍郎三公子贸然闯入朕休憩之所,杖责五十!永不得入朝为官!”宋容见门口迅速窜出两行侍卫,将那个侍郎三公子拖下去,三公子或是喝了酒,还未反应过来,大喊“你们是何人”。方刻回了神,说道:“圣上,您乃九五之尊,宋家三小姐……怕是不敢唐突于您。”“是么?”语调还像是在掉冰渣子,戳人。幸而侍郎三公子真是及时赶到,贺霖怒火渐消,挥手,方刻便站回他身侧。贺霖起身淡淡道:“派人把她送回去。路上莫要出差错。”“是。”宋容跪于原地,十分想问:……说好的,朕从不戏弄于人呢?而宴席这边。侍郎夫人眼见宋清离席,儿子不久后跟出去,等待片刻,刚打算借酒醉寻儿子领着其他夫人去抓奸,万万没想到,宫人忽然站于殿上,颁圣上口谕:侍郎黄卿家三公子贸然闯入朕休憩之偏殿,口出讳言,惹朕不快,罚五十杖责,永世不得入朝为官,黄卿及夫人需得好生教导。另,今日朕十分之不舒畅,簪花宴毕,官眷即刻出宫,不得延误。刚刚圣上还夸奖赞赏呢,此刻众人皆是一惊,反应过来后,众位官眷尽数目光对准侍郎夫人:你家儿子得罪圣上,不仅让圣上不舒服,还把我们全赶出去了!我闺女准备了两个月,都还没来得及表演呢!侍郎夫人吓得心口一跳,额头冷汗涟涟,竟至于不敢抬头。方刻进书房,贺霖站于黄布案几前,掷羽毛长箭入白玉细脖瓶中,他低头禀手道:“回圣上,宋家三小姐已交由其母柳如意,并派人一路护送回宋府了。”贺霖扫了他一眼,目光微凝,过而道:“方卿,把花几再挪远些吧。”方刻头皮一麻,心想:还是没逃脱么?凡是圣上对谁颇为不爽,这个“卿”字便要叫得重重的。方刻走过去,挪动花几约莫三尺。圣上从小于深宫中长大,最喜之游戏便是投壶,目力极佳。“朕画宋清画像之事,现有何人知道?”“叮哒。”长箭准确进入壶中。方刻回道:“长公主、相国,还有晋王。”“那他们在宫中的探子,可得一一详查出来。”“臣知道。”贺霖继续掷箭。“宋清的确颇有胆识,今日竟于宴上,当众求证彻查明将军兵败自刎之事,倒是给了朕一个由头。也难怪端王心悦。朕故意画她画像,引火到她身上,怕是要惹端王不快了。”“端王必能体——会圣上用心良苦。”“叮哒。”箭擦玉壶而入。“方卿,你再站远些。”“是。”接连三个箭矢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