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子矜便趁着这一小会儿功夫,用食指挑起了长长的表带,将怀表晃到他面前,问道:“江临,这块表,你认识吧?”
男人的眉宇一沉,立即伸手去夺,嗓音冷得可怕,“怎么会在你手上?”
段子矜一抻表带,怀表往空中跃上几分,她稳稳接住,重新攥在手中。
男人的大掌僵在方才的地方,五指缓缓收握成拳,干净而温漠的眉眼隐隐生寒。
段子矜心中一刺,“当然是表的主人交给我的,难不成是我从她那里偷来的?”
男人皱眉,“念慈?”
念慈怎么会把催眠用的怀表交给她?她们见过面了?
那她……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混沌的雾气弥散在他本就深不见底的眼眸里,这沉默其中的意味,让人更加难以揣摩了。
段子矜亦是不漏声色地与他对视,她不求能看穿这个男人的心,只求能与他势均力敌,至少不是每次都处于下风。就像他所说的,他若是不想,凭她的本事根本别想算计得到他。但她不要这样的忍让,她要和他站到相同的高度上去!
可是听着他不假思索的叫出“念慈”二字,女人的眉眼间还是露出几分嘲弄和凉薄来。
念慈念慈,叫得还挺亲近,若非她知道穆念慈和这男人的关系,恐怕又要被他骗了。
段子矜忍着心里的千百般不悦,声音远不如刚才那么平静,甚至带了点显而易见的情绪,“江临,你敢不敢跟我打个赌?”
男人仍是看着她不说话,目光冷清依旧,睿智的双眸里透出的神色,像是在思考,又像是等待,等待着她的下文。
段子矜也不计较他的冷漠,径自说道:“这块表是干什么用的,你应该比我清楚。现在我就要用它来做它该做的事,你敢不敢跟我赌……我能否成功?”
男人看了她半晌,忽然轻缓地勾了唇角,把她的话重复了一遍,“赌你能否成功?”
段子矜重重地点了下头。
男人的笑容一敛,对旁边的周亦程和虞宋淡淡使了个眼色,没什么情绪道:“你们先出去。”
二人对视一眼,恭谨道:“是,先生。”
待他们走出去关好门后,他的目光才重新回到了站在他办公桌前不到一米的女人脸上,“你想催眠我?”
段子矜反问道:“不行吗?”
他笑了笑,结实的胸腔都仿佛跟着震了两下。
男人站起身来,缓步走到她面前,唇角的笑意更加深刻,却真像是一把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