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出嫁的,头戴红盖头,一身红布嫁衣,就跟先前梅香衣裳差不多,岑越给添了两件银首饰,俩姨娘是给的布料、家具做嫁妆。 岑越当着迎亲众人面,烧了绿团的卖身契,绿团给郎君三少爷磕了头,抱着郎君给的压箱底木匣子上的驴。 “成亲后不急着回来,你们先好好的松快几日。”岑越说。度蜜月嘛。 林姨娘是眼里含泪笑着,说:“三朝回门记得,别忘了。” “知道了姨娘。”绿团哽咽声。 自此绿团嫁了人,好在一个乡里,虽说周村略远了些,骑着毛驴过来也就半个多小时,还好。姨娘院子只剩青丝一人了,岑越就跟俩姨娘说,人手不够,让赵婶招一个做饭打扫的。 “那便找一个吧。”林姨娘这次没推辞,小小叹了口气。 岑越问怎么了。程姨娘说:“绿团一嫁人,青丝坐不住了,这些日子心神难安的,做事情也马虎,倒不是怪她干活不仔细,林姐是担心她。” “青丝看中的那男郎,我知道,我觉得不好。”岑越是发了愁。 婚姻之事外人就是相看相看,到底还得自己喜欢——说是这般说,道理是这个道理,可要是明知道是个火坑,还真由着亲近的人往坑里跳不成? 岑越护短的,家里丫头本来就出身可怜没得选,要是嫁人嫁错了,那就是苦上加苦。这个时候求离婚,还不如盼着男方横死,成寡妇更容易的。 “两位姨娘,你们瞧这半年多,青丝对那男郎什么意思?”岑越问。 那男郎是大家庭,姐姐妹妹哥哥弟弟众多,父亲在村中名声不太好——大家说起来都支支吾吾,后来说就是‘这人是个厉害的人’。 厉害的人这话像是夸,但村民神色显然不是那么回事,多是怕,还有点不屑,不想沾染事的意思。 赵婶是拖人加上她钻着扎堆磕牙,聊了半个多月才打听到的,回头就跟他说了,也说是厉害的。 两件事,一件是和村里人因为借农具上,扯了绊子,对人家大打出手。岑越就问:“道理是谁占的?” 赵春花知道郎君啥意思,说:“他家借那老实人家农具,说是借两日,后来拖后了几日,老实人家要用就问他家要,他家说还有半天活,等明日你再来拿,老实人第二天跑了一趟又不给还,是逼急了在院子里愣要要,就被他骂,说小气什么的,还农具时没好好给,往地上一丢,锄头断了,这下子那老实人气不过,骂了,后来就打起来了。” “这之后村里这两家是断了。” 这男郎的父亲就是村中无理都要高嗓门的人。还有一件事,男郎的一个姐姐外嫁了,后来日子过不下去,男方对手打她,投奔回娘家,她爹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泼出去的水,咋就回来了,给家里丢脸云云。 后来这姐姐投河死了。 村里人说起来都唏嘘,最关键是,人死了,这家人倒是伤心,抱着女儿尸体哭嚎,要讨回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