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要听话。”拍了拍漫卷的头,苍生抬起头,一双眼直视时间城主。 “自出时间城以来人间转战上千年,生死一线之时,从无畏死,只是身后牵挂的太多,不得不惜命。” “你自出时间城,便是动荡人间因果的异数,也是时劫导火索之一,偏离原先的时轨从而有内外时轨之分别。吾不知能维护时间城多久,此举不可不为,亦——不得不为!” 苍生笑笑说:“与生俱来的责任,我会担下,但我也不会坐以待毙,我知道有人在背后为我争取生机。” “世上总无两全。” “放弃希望才是全然的失败……我想再等等。” “没时间了。” 一声时尽的话,时间城主一声叹息,周身无数时印浮现,周围景象似是一场时间的盛宴,草木枯荣转换,岩石龟裂成沙,仿佛天地的一切都在不断枯朽老去。 异界时术中央,灰蒙蒙气息笼罩苍生身形,似要夺去苍生余下的生命谱。 不明所以,但也心知未必好事,苍有心阻止,却是不知该如何在这一场时间的竞斗中插手,再一眼却只觉周身圣魔护体气罩自行浮出,周围时间老化之状丝毫影响不到自身。 苍生对着想要动手的苍轻轻摇了摇头。 “算了。” 时间城主施为见,却未见苍生生命谱有任何异动,一阵疑惑后,却倏然发现苍生足下异状,愕然。 “你!你和最光阴一样——”话头止住,一阵沉默,时间城主惨笑:“怎会这样……怎会这样?!若是你不能阻挡时劫,难道真是天意要亡时间城……” 苍生好像听到周围的声音淡了,景色也淡了。 眼前好像开始飞舞起那一日自己守在那株桃花树下等人的样子,他记起那天殢无伤回来得稍晚,自己守的时间长了,就小睡了一会儿。 也就只有那样一会儿。 后来似乎是刻意忽略的记忆,想起来的时候,却是发觉那时应当是已经消失了。 现在这个,也不过是借来的时间幻化的虚影。 呼吸是假的,生命是假的,自己以为自己存活着,这才存在,就如同自己编织的一场幻梦。 “……是该梦醒了。” 时间城。 一场时海崩裂破碎的巨震过后,时轨坍塌之危骤然为之一缓,一切都仿佛一场幻影。 “这是……”饮岁转过头看着从时链折磨中脱身的素还真,扬起眉道:“你们早知时轨不会互相毁灭?” “猜到一点,但……总归是有人付出代价了。”一声叹息,带血蓝莲花纹,不掩一身清骨。 饮岁看了看半面凋谢的时间树逐渐焕起生机,神情还是不虞。 “时主为什么不早说?若他早说时劫已解,城主也许就不会逼杀他。” “他应该是不能说,”素还真摇摇头,眼底浮现一丝悲色:“就如同最光阴一样,不能说,也不能想,只要回忆起自己已死,便是真的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