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向她的目光里夹杂了些怜悯,但很快被他掩去,他笑着哄她:“好,孤会派人去找你的小情郎。” 四个月后,鱼郦才明白,那些不经意流露的怜悯是因为什么。 她去崇政殿奉茶,正遇上文泰帝大怒,将成摞的奏疏扔到地上,怒骂:“朕万万没想到,先起兵的竟是襄州!赵璟率军连下五郡,哼,他从前在京中做质子时,朕怎么就没看出他有这般能耐。” 鱼郦听到赵璟的名字,如遭重击,呆楞在当场,半天没回过神来。 文泰帝抬胳膊去拿豪笔,恰撞翻她手中尚未奉上御案的茶瓯,正在气头上君王终于找到了宣泄点,直接呵斥内侍将她拖出去打。 棍棒落到身上,鱼郦的脑子还是懵的,来来回回兜转的都是那几个字——“赵璟率军连下五郡。” 她被打得吐了血,皮开肉绽,直到昏过去。 醒过来时,周围暗戚戚,只有一点烛光在床尾闪烁,映在帐上长长的影子。 她有些恍惚,微微挪动身体,才觉浑身像被打碎了重新拼起来的一样,剧痛入髓。 帐外的人听见响动,拂帐进来,手上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药。 瑾穆叹道:“孤自把你送进宫,就时常做噩梦梦见你先孤一步被父皇打死,没想到果真差一步应验。” 当时文泰帝说是杖责,但没有说多少,就是要打死。内侍知道她是太子塞进来的人,偷偷往东宫递了个信。 文泰帝暴虐,但近来他汤药不断,内侍们都是人精,开始向东宫献殷勤。 拖这一层,鱼郦才有幸捡回一条命。 她躺着看瑾穆,眼睛里空荡荡,像没有底的深渊。 这一回,她倒没有哭。 瑾穆搬了把杌凳坐在床边,一边喂她喝药,一边说:“为防孤再做噩梦,待你养好伤之后就别回御前了,留在东宫吧。瞧瞧,本来是想让你奔个好前程,你可倒好,现成的梯子不会攀。” 他在她耳边絮絮叨叨许久,说了许多无关紧要的话,唯独没有再提赵璟。 重逢后,赵璟总说当年他没有舍弃她,只是阴差阳错。 可那有什么重要呢? 她用了整整五年来抚平伤口,终于那伤口不再流血,只留下一道狰狞丑陋的疤,不管怎么碰触,都不会再疼了。 既然这样,那当初究竟发生了什么,对她来说又有什么关系。 鱼郦深吸一口气,站起身,掸了掸身上的轻尘,把那支飞凤钗捡回来,嫌弃地用巾帕裹了三层,才揣进袖中带走。 再回到宴上时,并不见赵璟,善玉姑姑悄悄对她说,尚书台有急务,太子殿下先一步退席处理去了。 太子离席,那些官员们都围上赵玮奉承。 谁都知道,越王赵玮可是皇后的心肝,虽是亲王,但食邑屡屡破例增加,比太子只差了百旦。 朝中局面不甚明朗,两相观望,两边讨好的人占了多数。 “当日是殿下率军攻入内宫,先找到明德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