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卢月凝来自己身边坐,却见席下只有一个座位,不由犯了难。 秦姝意与卢月凝隔空对上目光。 只见卢月凝眉眼舒缓,朝上座的郑淑妃行礼道:“娘娘,不知臣女可否与这位妹妹同坐?” 秦姝意有些意外,她们二人并不相熟,勉强算京中淡如水的点头之交。 这位卢姑娘的父亲是临安城出名的宠妾灭妻,卢母早早遁入空门,卢父又在外放途中遭了匪,所以她养在祖父卢御史膝下。 不通女工,却极善文墨,富有才名。 可惜身后事颇令人唏嘘。 卢御史过世后,她与旁支的堂兄成了亲,堂兄人面兽心,娶她不过是为了御史家产,见其一生清廉、无利可图,便日日折磨这花一般的人。 可怜卢月凝还不到二十,便随她祖父而去。 她那时哀叹卢月凝命运坎坷,实在悲惨,萧承豫还慰藉她,说绝不会让她受半点苦。 可不久他便娶了卢月凝的庶妹进王府,当真是一箭双雕,既得温香软玉在怀,又得了卢御史门生的支持,其城府深沉,现在想来还不由扼腕。 看着面前像月光一样皎洁淡然的女子,秦姝意鬼使神差地说:“臣女也愿与卢姐姐同坐。” 郑淑妃见二人默契地答话,又瞥了眼身边的一个座位,笑道:“也好,你们姊妹这样和睦,本宫瞧了也高兴。” 倘若是小门小户的女儿,郑淑妃此刻怕是要大发脾气,可是这两个少女的家人俱是圣上的肱骨之臣,当下也只能附和,不过自己也懒得再去拉着她们二人问长问短。 两人坐在一起,一个如冬日皎月,一个如夏日翠竹,就算在不起眼的角落里,也自有一番风华。 席上笙歌燕舞,不时还有几个贵女上台演奏,一顿忙忙碌碌,看得人眼花缭乱,秦姝意参加惯了这种形如鸡肋的宴会,也能坐得住。 她粗略看了看在场的女郎,已经有好些个现了倦意,倒是身边的卢月凝,不疾不徐,十分端稳,不由多了几分欣赏。 卢月凝本歪头看着台上的歌舞,察觉到身边人的目光,转头轻声问:“秦妹妹怎得这样盯着我?是我脸上沾东西了么?” “没有。只是有点好奇,卢姐姐已经坐了那么久,却不显烦躁,十分令人敬佩呢!” 秦姝意由衷地赞叹道,一双桃花眼微微弯起,颊边一个小小的梨涡,十分讨喜。 卢月凝低头浅笑,“原来你是在想这个,我幼时随祖父临字,一坐便是三个时辰,如今已经习惯了。” 秦姝意看着身旁温柔的女子,对她的好感愈来愈浓烈。 卢御史是当世大儒,一步步从地方官做到了京中三公之一,为人刚正不阿,在他膝下教养的孙女举手投足间都带着一番读书人的风骨。 反观卢月婉,虽是她同父异母的庶妹,却心如蛇蝎,只将内宅争宠的手段学了个十成十。 其实按卢御史耿介的性子,卢月婉和她的姨娘就算在府中不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