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离开,入画有孕,何思敬心不在焉,她都忙成了陀螺,岂能便宜了他? 程紫玉这么想,便这么做了。 第二天一早,也没经李纯同意,她便在工坊宣布闭关,让所有事务都去找李纯处理和解决,随后不管不顾,直接撒手跑去了窑上,并让人给窑门挂了一枚大大的铜锁。 当家门被拍开时,李纯正单手抱着念北在一众老梅间腾着练轻功,儿子咯咯直乐,他也能舒展筋骨。当然最主要是为多费些体力,晚上才不用翻来覆去睡不着…… 他只是没想到,很快,他便想睡都睡不得了。 夏薇从他床边找到了一大串工坊钥匙后,李纯的院门便一次次被拍响,一个个请示上门,只令得夏薇想笑不敢笑,而李纯则牙痒又牙疼。 泥料颜色不对来找他?偏灰和偏烟不是一回事?偏紫和偏酱区别怎么看?他完看不出区别差异好吗? 颜色偏差是烧制温度不到的缘故还是泥料配色的缘故?他压根一窍不通好吗? 问蔡家的货能不能再提前半个月?他压根不知什么货多少货工期多久好吗? 说顾家要增订三百件,问价格能否降半成?他哪知利润多少?能不能降? 哎! 李纯接下来的三日,都是在发懵和头疼中度过的。 他努力了。 他身边虽有数百亲卫,可个个都是盯梢打架在行,细致活没一个能做。 可不行也没办法。 程翾程明都不在,入画是孕妇不能扰,他连个推脱的人都找不着。至于何思敬,就是个半桶水,就这样还每日一日落,便打着回家照顾孕妻幼子的旗号,跑得比兔子还快。 李纯硬着头皮,一边从各大管事那里多看多问多学,一边试着主管上下。 效果“立竿见影”! 才三天的功夫,他便犯错连连,弄亏了数笔买卖。 就拿顾家要增订货物那事来说,在查问过发现每件货物报价一两,成本六钱银,利润有四百钱后,他最终应下了增订三百,降价半成。 他一算,原本千件货物毛利四百两,此刻一千三百件按九百五十钱一件算,虽看似降了单价,但总毛利不但没降,反而达到了四百五十多两,比先前还挣了。 他自然应下了…… 然后…… 躲在窑上的程紫玉看着那张出货书乐不可支,找来了张管事。 第二天,张管事苦着脸拿着这张文书找到了李纯。 “爷,能不能让人去试试,作废了这张文书?” 李纯原本还觉得这两天做着略上手了,一听这话就觉不对。 “爷啊,这批货九成九是要赔银子了。先不提这加了数量后出货期能否赶上,头一条,这批泥料是对方要求从荆溪运来的,咱们京中没有存货了。荆溪刚发了两船泥料出来,再出泥料就得等下个月了。而且送信要时间,备泥要时间,送来得要三个月了。若要加急,运费便得算在这批泥料上,那就没得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