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前,你们手上应该还剩下不少的茶,当初进的两万两银子的茶叶,恐怕连三成也没卖出去吧?” 孙昶一向知道他算账厉害,倒也不惊奇,说了句是“大约就卖出去两成多一些。其实这笔账你比我会算,按照那个价格,要是全都卖了,保管不赔,还能大赚一笔。可去年就是古怪得很,没人买,这就算了,各地的商号还都不肯把价格降下来,一来二去,所有的茶叶,几乎都烂在自家手上了。” 这一点,魏子期是有所耳闻的,只是当初这与他们都无关,茶叶的生意他们是一点儿也不碰,人家肯不肯降价,又到底为了什么宁可烂在手里,也不愿意亏本卖出去,他无从得知。 现下看来,孙昶也是稀里糊涂的不清楚。 他摸了摸下巴,摩挲了好一会儿“你继续说。” “祖父叫我来收茶,那时候就放了话给我,要比往常的价格压下去三成。” 魏鸾险些惊呼出声来“是外祖父叫你”她忙收了声,又吓的吞咽口水,“可你不是说没有吗?” 孙昶摇头“祖父的意思是,按这个价格把下半年的茶收回去,上半年的茶和下半年的茶放在一起卖,这收茶的价,就没那么高,卖出去一两,利润就更大,要是等到进了十月,各地还是不肯降价,那我们家就做回恶人,把价格往下降。” 魏子期立时就听懂了,无非是想要止损,等到了十月价格不降,他们降了价,肯定有商号跟着一起降,但是孙家是头一份儿,要数卖的最快的,也得是孙家,况且他们手上的量又大,又全都是湖州新茶,价格比往年低了那么多,自然不怕卖不动。 到年底去清柜上的掌,赚的或许少一些,但总归还有得赚,最要紧的,是把上半年高价收回来的那些茶叶,尽快的脱手卖出去。 “那后来呢?”魏子期转了话锋,“我听表哥你刚才意思,这不是陈正廷栽赃你的?” “价我的确是按低了三成的那个价谈下来的,但却并不是像陈正廷说的那般,倒像我真的恶意的压了茶农的价。”他翻了眼皮去看魏子期,“茶农种地产茶,我们手上有再多的银子,人家要是不卖,我们也没地儿去买,把这些茶农得罪了,来年我们靠什么挣银子?” 魏子期一顿,就没有再接话,只是示意他继续往下说。 “我去年那个价格收了茶之后,和他们白纸黑字的写过契约,等到了年底清账,倘或挣了银子,同他们三七分账,孙家三,他们七。”孙昶是瞧见了魏子期眼底的震惊的,失笑着摇头,“给茶农们分这么多,是为着我谈了三家茶农,拢共又收了一万多两银子的茶叶,当初说好的,拿出来分给他们的那七成,一分为三,他们卖了多少银子的茶给我,就按多少份儿的红利去分这七成你想啊,或许到年底挣了银子,也没多少,再给人家分三成,叫人家三家去分这三成,那可就太没诚意了。” “这是你的主意,还是外祖父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