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的时候,我在寝室里养过一只小兔子,花十块钱买来的。当时宿管员查得紧,为了掩人眼目费了不少工夫,好不容易保了它两个多月,谁知天气突然降温,一夜间它就冻死了。我拿大勺子在小花圃里挖了个洞,把它埋进去,心里为此感伤了好一阵子。 后来跟周诺言说起这事,他不但不安慰我,反而说:“你连自己都照看不好,养什么小动物?纯粹是瞎折腾。” 偏见! 在玻璃罩里注满水,把热带鱼放进去,我在旁边驻足看了一会儿,蒋恩爱凑过来,饶有兴致地说:“你也喜欢养鱼?我爸也喜欢,特地去买了书来研究……以前我家客厅有一个超级大的鱼缸,养了各种各样的鱼。” “那你爸一定很懂生活情趣。”我扔了点饲料下去,逗鱼儿围过去吃。 蒋恩爱笑了笑:“还行吧,他脾气好,做什么事都温吞吞的,养鱼适合他。” “那你妈妈呢?人家说夫妻的xing格最好是互补,不过我觉得未必,像我爸妈,他们是同一类型的人,做什么事都合拍,经常出去旅行啊,买东西啦,还会手挽手去听音乐会。” 蒋恩爱脸色微变,隔了半晌,闷闷地说:“我妈脾气不好,我爸只能让着她。” 我不由多看了她一眼,她本来拿着装饲料的塑料袋在玩,忽然手一抖,把大半包饲料倾倒进玻璃罩里。 “哎呀,你怎么这么不小心!”我忙端进浴室换水。她也没跟过来,过了一会儿,我听见她重重关门出去的声音。 我有些莫名其妙——是哪里得罪她了? 周诺言回来,我说给他听,他犹豫了一下,jiāo待我:“以后别在恩爱面前提你爸妈有多恩爱,也别问她关于她妈妈的事。” “怎么了?”我好奇心大作,一个劲追问:“为什么呀?你跟我说清楚嘛,我知道了原因才能避免犯错,否则说不定哪天我就脱口而出了。” 他被我弄得不胜其烦,只好告诉我:“当年恩婕的死对她妈妈是个巨大的打击,这些年她妈妈身体一直不太好,尤其是……精神方面。” 我脑子一时短路,居然傻乎乎地问,“那是什么病?” 他叹了口气,过来给我盖上被子,“恩婕过世后,她妈妈在精神病院住了几年,饱受折磨,恩爱每次去探望她回来都要大哭一场,那种感觉我们很难想象。直到去年,她妈妈病情好转,医生观察了一段时间,觉得让她回家里住更有助康复。” “啊?那恩爱怎么不在家里陪着,还特意跑到这里工作?”我的言下之意很明显,她丢下有病的母亲不侍奉,就为了留在他身边,我真是低估了她的用情之深。 周诺言摇了摇头,否定我的想法,“你不明白,有时候眼睁睁看着至亲至爱饱受折磨比自己去死更难受,她妈妈的病情虽然有得到控制,但偶尔也犯病,会跟她爸爸激烈吵架,怎么哄劝都没用,也不肯吃yào,直到累了才静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