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这殷继东来自士族,而常居民间,见识广博,便不局限在科举八股,若说文章其实并不出色,只是其人真真算是个人才。 第三场考诗赋,这却是贾琮最不擅长的一宗,好在圣朝重文章,应制诗都是大同小异的,倒也涂涂改改地完了卷,贾琮给自己的评语也只是中平。到了第十六日上午,开了闱,众举子才如倦鸟出笼,也不顾斯文,也不顾差役的呼喝,吵吵嚷嚷、挤挤挨挨地出了龙门,贾琮老远看到贾琏和家人们站在“为国选贤”的牌坊下面,一脸笑容地正等着他,连忙挤过去,蔡安一把接过考篮:“好三爷,总算是受完这罪了,奴才背着您出去上车。” 贾琮笑踢他道:“快起开,说得我像上刑场似的。”贾琏便笑道:“好得很,看神情考得就不错,家里的接风宴都摆上了,连林家的人都请过来了,快回去吧。” 贾琮听说黛玉也来了,心里一动,便顾不得什么,直往车里钻,恨不能立刻回家去,贾琏却一把拉住他,问道:“你那个朋友呢?” 第二十一回 乐生悲薛家祸端来 却说贾琮从贡院出来,见到贾琏和来接场的家人小厮,却久等不见那原本约好了的殷继东。蔡安只好又跑到龙门口去找,半晌才拉着垂头丧气的殷继东过来,只见殷继东的考篮没有了,为了防作弊而开了缝的旧袍子不知为何被扯破了一大块,显得很是狼狈。 贾琏贾琮原也猜着必有缘故,见他这样,连忙问他,殷继东灰白着脸说道:“哎,时运不济,命途多艰,不才这次落第了——原本好好的两篇诗赋,竟然在jiāo卷时不小心落到了砚台上,又打翻了茶碗,污得一塌糊涂——说不得被贴卷了。” 贾琮不禁跌足为他叹息,好在殷继东甚为豁达,原本在场内颓唐了好久,此时已是看开了:“三爷无需为我惋惜,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好在三爷此次必然高中,我这里先行贺过,就此告别吧。” 贾琏一把拉住,问他意yu何往,那殷继东苦笑道:“我是回不得家乡的了,也没有脸回去,只得去找通州的一个同乡,谋个馆,混口饭吃,以待三年后再博一回。”贾琏是个热心人,便要请他去贾府从长计议,无奈殷继东只是不从,执意要走,贾琮知道其人xing情中有份孤傲,不愿摧眉折腰依附权贵,宁可凭自己的本事博取功名,便从怀中掏出个荷包,里面是二十两碎银,原是蔡嬷嬷为了以防万一让他自己带着的,此时便全数赠与殷继东,聊作盘缠,殷继东倒也并不推让,接过来,一揖到地,说道:“也罢,我便领受二位的好意,青山不老,绿水长流,再见有期。”说着,头也不回地去了。贾琏望着他的背影叹道:“此人倒是个磊落君子,我本想找叔叔给他谋个门客的位置,如此也好……” 兄弟两人说说笑笑回去,此次贾琮倒也不像上次乡试那般疲乏,他早就发现,自己是耐寒不耐热,冷些没啥,上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