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跪在殿下,抬头眼神如刺一般朝着罗艺扎过去。
他突然静静问道:“我对于父王来说,究竟算是什么?”
罗艺怔住,秦琼也懵了。
“你说什么?”罗艺铁青着脸,又问了一声。
秦琼一看罗成这是要跟他姑爹杠,连忙就去拉罗成衣袖。
可却被罗成径直挥手打开。
罗成按着膝盖,慢慢站起了身来。
罗艺也从桌案后站起了身。
父子二人之间隔着五步左右的距离。
秦琼在旁观看,却只觉得这父子二人当中所隔的是一道万丈鸿沟。
“在爹的眼睛当中,我算是什么?”罗成背脊挺直立在原地,眼瞳当中神色冷清,“是儿子?还是属下?或者就只是一把供爹调遣的听话的刀?爹指哪儿我就打哪儿,连一句争辩选择的机会都无?或者我就是爹雕刻的一具傀儡?连我说一句什么样的话,做一件事什么样的事情,都得尽数听手里提着线的您?我在这北平王府里,还有半点做人的自由么?”
“表弟!”秦琼如踩了个炸雷,惊跳起来抓住罗成的手臂,“别说了!”
罗成却目光直直看向殿上的罗艺,一手抽开秦琼的钳制。
“爹,你回答我的话。”
罗艺看着殿下目光森冷、面容镇静地说出这番话的儿子,突然对他感到无比的陌生。
这孩子他养育了近十八载。
这样的质问,他这个做父亲的还是第一次听闻。
罗艺突然觉得好笑:“你说什么?你跟我谈自由?”
“姑爹!”秦琼一面拉着罗成一面赶忙与罗艺道:“姑爹您莫要与表弟置气,他这段时间人忙得没时间休息,说话不知什么大小的,您千万别与他置气!”说着回头过来使劲给罗成使眼色,“表弟,快别说了!”
“无妨。”罗艺慢慢笑一声,“你让他说。我瞧着他对我这个做父亲的已经不满许久了,你让他说。”他目光沉沉,鹰隼一般锐利地盯着罗成,“你觉得我没给你自由?”
“难道不是吗?”罗成针锋相对毫不退让,声音冷静清晰,“从小到大,我在这北平王府走的都是爹给我安排好的路。学什么武功,念什么书,交什么样的朋友,说什么样的话,将来应该做什么样的人,当多大的官,娶什么样的妻,生几个孩子。我的过去与现在,难道不都是按着爹说的在做吗?从小到大,爹问过我的意思吗?问过我喜欢做什么样的事吗?问过我喜欢当什么样的人吗?不,您从来没问过我,您只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