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自己身边的便是春堇。 她何尝不清楚,春堇和秋葵、陆媪她们一样,都是皇后挑选的人……唯一不同的是,只有这个姊姊,会在太医为她割下腐肉时,忍不住避开视线默默流泪。 在那座荒苑里,只有春堇会问她,小女君疼不疼? 疼啊。 簪缨扶起春堇,屈身以大礼相拜:“如此,阿缨有一事欲托付阿姊,恳请阿姊为我周全。” 簪缨的生辰在五月十六,就这么足不出门到了五月十五,她坐得稳,东宫里却有人坐不住了。 “她今日还是没来?” 李景焕年前接掌了吏部,监理官吏定品、复勘、陟黜等事,这日他从衙署回宫,看着与早起离开时别无二样的空空案几,脚步一顿。 东宫内侍李荐,一眼便瞧出太子神色不豫,屏着呼吸摇头。 自从初八那日从玉烛殿回来,太子殿下每一天都要问一遍同样的问题。 但傅小娘子没来,就是没来。 “回殿下,不止东宫这边没来,听闻连中斋那儿,傅娘子也多日不曾去向陛下请安了。陛下以为傅娘子中了暑气,遣原公公去探望,结果,结果傅小娘子隔着门敷衍了两句话,面都没露……” 李荐觑着太子的面色,一声小似一声。 那位原公公,可是东西六宫大总管,陛下的心腹宠宦,连他都吃了闭门羹,这在往常是从来没有过的事。 李景焕长身玉立 在山水围屏下,手扣蛟龙玉佩,面沉似水。 他的视线,犹然落在那张空无一物的案几上。 傅簪缨从小便爱鼓捣些茶食糕点,做完总是最先送到东宫,这习惯多年不改。当年他每日下了学,不等进门,鼻端先嗅到一抹糯甜的香味,便知有只小馋猫儿带着点心过来了。 小丫头馋嘴爱吃甜,可是食多了胃里又难受,吃不下的,便都送进他肚子里。 一张食几上相挨的两席,她趺坐在旁,稚气的指尖捏着一枚桃花酥,凑到他唇边,伸展的柔柔腰肢一如凹弯的细柳。 他不动声色,她便急,扑闪着长睫,手臂努努地往前蹭。待他张嘴一口吃了,小丫头眼里才溢出娇憨的欢喜,一对小梨涡盛出满盏的甜。 比嘴里的糕更甜。 少时为了这眼甜,虽不喜欢女孩子太娇,李景焕还是愿意配合她的小把戏。 可人长大了,对甜食的钟爱便腻了。 “你人来便是,不必啰里啰唆带什么吃食,孤不爱吃那些。”这是李景焕上个月才嘱咐过簪缨的话。 不是让她不来。 太子轻振衣襞坐在矮塌,眉心蹙起一团冷色。 和谁赌气来?就因那日看见他同傅妆雪一道出入,便像小孩子似的闭门不出,指望谁去哄她? 再说她何必同阿雪计较? 李景焕还记得,他第一眼看见则安带在身边的粉衣女郎时,那种惊艳的感叹:原来一个女子的眼神,除了柔弱,也可以沉淀出一种令人动容的孤湛和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