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顺从地在他冰凉软滑的法衣上蹭了蹭,睡得更安心了些。 谢浔白将宽大的袍袖覆在昭昭脸上,遮蔽白衣公子探寻的视线后, 方道:“若有心,你大可自己问她。” 白衣公子面上笑意一滞,他合起折扇, 无奈道:“怕是会唐突了佳人。” “阁下如今便很唐突。”谢浔白毫不客气地说道,“搅扰他人安歇不是君子所为。” 白衣公子微怔,漂亮面庞上的神色瞬间难看了起来。 “蓝玦。”远远看着白衣公子吃瘪的孔龄襄唤了他一声,招手示意他回去。 蓝玦低咒了一声, 心不甘情不愿地回到散修当中。 他走以后,谢浔白僵着肩背呆坐了良久, 方松开藏在袖中紧攥的手, 他吐出一口恶气, 蹙眉闭了闭眼。 失态了。 白泽乃祥瑞灵兽, 天生便受三界万族的青睐, 有人对昭昭心生亲近再正常不过, 但他却开始厌恶那些落在她身上充满算计和贪婪的目光。 适才蓝玦说话时, 他竟有一瞬间生出把那张漂亮脸蛋剥下来的可怕冲动。 他用袖子遮住昭昭时, 心底想的竟不是“不要让不相干的人打扰她歇息”, 而是——他的白泽,凭什么被这群污秽的蠢人觊觎。 谢浔白松下肩膀,缓缓靠在身后的树干上。 他想起在无涯海秘境里,昭昭握住他的手,他因贪恋她掌心的温软,而绝口不提无需如此也可以在法阵中穿行。 彼时他以为是这副肉|体凡胎受封暝疯狂的爱意影响,心底横生贪欲。 那而今又该如何解释呢? 他该承认,他就是对白泽……心怀不轨了。 谢浔白自暴自弃地苦笑起来。 长袖下少女呼吸平缓,丝毫没有察觉他心底万蚁啃噬般的纠结,而他的手背上,蔓延出可怖的黑紫纹路。 他不该如此。 他是天道,是悬挂在冰冷九天上那亘古不变的法则。天道若有了情爱,三界当如何?众生又当如何? 头顶飘飘摇摇落下一片枯叶,泛黄的叶片在触碰到他的手背时灼然焕发出生机,却又很快萎败下去。 谢浔白厌恶地蹙了蹙眉,腾起一小簇苍云焰烧掉这枚叶子。 苍青色的火焰攀附着他的肌|肤,试图将从他这具皮囊下透出的黑气焚烧殆尽。 谢浔白看手臂上苍青与浓黑两股争夺地盘的势力,想起了一些很久远的事情。 仙界有九重天,他身处的天极道终点,有无数仙兵把守,他沉睡了许多年,忽被人惊扰。仙兵挑起擅闯天极道之人残败的身躯,那人拼尽全力往半空中沉默的金色轮|盘吐出一口污血,含糊不清地诅咒他:“……三界的秩序终会被你摧毁……你不再公正守度,三界都会恨你!” 而后他化身下界,才发现这段恶毒的诅咒和为人的七情六欲已然一道被塞进了这具身体。 前二十年的漫漫苦修,他守着心底澄明的秩序,直到一只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