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一个劲地猛摇着。当那个矮胖的黑人女佣端着两小碟布丁出现时,斯佳丽傲然阔步地向她走去。她把两只手搭在那女人的肩上,把她转了过去。“你现在大步快去,我是说大步快去,而不是慢吞吞地去。你到厨房里去把我的饭菜端来。要热、要多,而且要快。我不管本来你们哪个人打算把它吃掉的,现在你们只能啃鸡背和鸡翅膀了。我要一只鸡腿和一个鸡胸,马铃薯上面要浇很多卤汁,再来一碗奶油,面包要又软又热。快去!”
斯佳丽猛地一转身坐了下来,只要两个姨妈敢再罗嗦半句,她就准备跟她们大干一场。整个餐厅里一片沉默,直到她的午餐端上来才被打破。
宝莲一直克制着自己,直到斯佳丽吃完了一半才开口。“佩尔刚才对你说了些什么?”她很有礼貌地问道。
斯佳丽用餐巾擦了擦嘴。“他只是想用吓唬你和尤拉莉姨妈的那一套来吓唬我,于是我便直言不讳地对他讲了一通。结果把他逗得哈哈大笑。”
两姐妹震惊得面面相觑。斯佳丽一面微笑着一面用勺又舀了一些卤汁,浇在盆中剩下的马铃薯上。两个姨妈真够呆的!她们难道不知道,对付像她们父亲那样的恃强欺弱者必须勇敢地反抗,不然就会被他们整个地踩在脚下?
斯佳丽根本就没想到,她之所以能抵抗别人对她的欺凌,是因为她自己也是个恃强欺弱者。她也没有想到,外祖父的哈哈大笑是由于他看出了她酷像自己而引起的。
当甜食端上桌时,装木薯淀粉的碗不知怎么地就变大了。尤拉莉感激地对她外甥女微微一笑。“我刚才还和姐姐在说,由你陪着我们回到老家来,我们是多么高兴呢,斯佳丽。你不觉得萨凡纳是个很可爱的小城市吗?你参观过奇普瓦广场的喷泉了吗?还有那家剧院?它的历史跟查尔斯顿的那家剧院差不多一样悠久。我还记得我和姐姐小时候常常从教室的窗口望出去,看着那些来来往往的演员。你不记得了吗,姐姐?”
宝莲还记得。她还记得斯佳丽没有告诉她们上午要出去,更没有告诉她们去了哪儿。当斯佳丽说她去了大教堂时,宝莲忙把食指竖在嘴唇上示意她不要再讲。她说佩尔对罗马天主教教义极为反感。这跟法国历史有关,但到底是怎么回事她也不清楚,只知道他一提到教会就很生气。因此,她和尤拉莉总是在弥撒之后才离开查尔斯顿回萨凡纳,到星期六再离开萨凡纳回查尔斯顿。今年有特殊的困难;因为复活节来得特别早,她们将留在萨凡纳过圣灰星期三。她们自然得参加弥撒,她们可以提早离开家,免得被人发觉。但是她们回来的时候,怎么星期三,在这一天有用灰抹额以示忏悔之俗。
才能让父亲看不到她们额头上的圣灰痕迹呢?
“把脸洗一洗不就得了,”斯佳丽不耐烦地说,但这话却暴露了她的无知,也暴露了她的重新皈依宗教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