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
听罢了的王颀恍然,心中也不由有些好笑。
以他的年纪与对世故的了然,当然也能猜到夏侯惠只是作态佯怒而已。
彼无非是觉得拿从子夏侯庄行军法杖责太重,但又不能什么惩罚都没有的姑息纵容,便寻了个事由来惩戒罢了。
含笑点了点头,知晓原委的王颀应下夏侯庄之情。
直接招来军中负责守营门的都伯,声称夏侯庄犯错被罚为兵卒,暂时归入他麾下,每日都要上矮垣值守,轮换下来后还要帮忙忙碌伐薪、造饭与清积雪等杂务。
也从此中弄明白了,夏侯惠觉得他的本部可堪战,是他治军严谨之故,更是值守营门的兵卒以强弩指着夏侯惠赢得的信任。因为当时哪怕夏侯惠都表明身份了,但值守兵卒仍等到他赶过来确认了,才将上了弦的强弩给收起来。
真巧啊~
不过,也得好好磨练夏侯庄才行。
不然届时夏侯庄仍不持重,会让夏侯将军觉得自己连个兵卒都约束不了~
看着夏侯庄随着都伯离去的背影,王颀将手放在浓密的胡须上,嘴角泛起了一缕微笑。
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
就当夏侯庄在苦寒风雪中被各种打磨之际,时光也走到了青龙四年(公元236年)。
魏国庙堂开春的第一道诏令,是列举了辽东公孙渊各种不臣之举,并正式布告天下,以镇护将军夏侯惠为主、度辽将军毌丘俭为次,都督洛阳中军与幽州边军以及内附鲜卑乌桓部落合计八万(诈称)大军,于春二月进军辽东讨贼;且诏示只诛首恶,如辽东将吏士民等凡为公孙渊所胁略不得降者,一切赦之。
师出有名、夸耀兵力、诏称从者不究以瓦解军心。
算是常规操作吧。
但对于偏安一隅的辽东而言,还是很有压迫感的。
早就积极备战的公孙渊,不等第一波遣去江东的使者归来,便又再派了第二波。
在去岁暮冬十一月末的时候,他就遣使去吴国了。
但第一波使者的使命,是带着两百匹战马与各种资财去送礼,去缓和彼此之间关系的,并没有求吴国互盟。
没办法。
事情得一步步来。
他先前不讲信誉并吞了吴国的兵马,且还将使者的头颅送去魏国洛阳了,现今又想觍着脸求着孙权相助,自然也要示之以诚、以卑辞厚币浇熄江东的怒火先。
而第二波使者则是去称臣的,且姿态也稍微硬气了些。
同样携带了大量的资财,还将战马增加到了三百匹,声称若是吴国孙权若愿意接纳辽东为臣,不计前嫌发兵来救,他日后每岁都以两百匹战马、四百匹骑乘驽马为上贡江东。
许完利益后,便老生常谈的分析起唇亡齿寒的道理。
说什么魏国若是将辽东灭了,便是真正的没有了后顾之忧,日后将会有更多兵力用于对战江东的前线。
最重要的是,魏国将得到辽东已然很成熟的航海技术。
江东赖以大江天险、精锐水军来抵抗魏国,若是魏国依托辽东的技术将水师也发展起来了,日后吴国恐就难以大江为屏障了。
说白了,就是辽东存就是裨益于吴国。
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