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也没有捧着他维持少爷架子的义务。
努力的回忆起这一路上的见闻,小孩儿挑着趣闻一件件的慢慢说,这些东西他跟沈延生都讲过一遍,所以再讲便有些索然无味,加上讲述的对象又让人好感全无,如今这么一条一条的细数,倒像成了一种变相的煎熬。
口中讲述,他两只眼睛控制不住的往窗户外面瞟,窗户被小棍支起块窄小的空间,从外向里的灌着阳光。
无意间一扭头,他发现边上这位聆听者竟然双目如炬,而且嘴角边笑意半擒,怎么看都有点醉翁之意不在酒的意思。小少爷生出一丝警惕:这毛毛糙糙的死土匪,又是在打什么坏主意?
提心吊胆,再有趣的事情出了他的口都变成了干巴巴的叙述,讲到口干舌燥,虞定尧终于让刘炮放下了炕。解脱似的走到桌子边给自己倒了一杯凉茶,他咕咚咕咚的喝,同时琢磨着该怎么把人弄出去才好。然而还未等他这边生出主意,那边的刘炮倒像是跟他心有灵犀似的,自顾自的爬到炕边,开始穿鞋。
终于要熬出头了。虞定尧暗自松出口气,两片嘴唇咬住杯沿,恨不能一杯茶喝到人彻底走没影。
好不容易送走了刘炮,虞定尧照例要拐着脚出去晒太阳,金陵女侠他看的差不多了,但还随身带着,一边口袋里又装了两颗牛奶糖,他想去寨子里找一找沈延生。这大哥哥长久的不来,是不是嫌弃自己这里没好吃好玩的,于是厌倦了?
带着满腹疑问,他穿过院门,迎着扑头而来而来的阳光慢慢的往前面走。白堡坡的房子一律是青砖大瓦房,常常两栋相连,中间用一堵墙隔开。从东屋的院子里,能看见一颗枣树,如今三三两两的把枝杈伸过墙头,仿佛一架巨大的伞罩子居高临下的t着墙内墙外的动静。
虞定尧走到枣树下面,依着树干给自己剥糖吃,刚把奶白的糖块送进嘴里,他远远的看到了赵宝栓。
赵宝栓还是胡子蓬蓬的模样,但是换了身利落的装束,大阔步的走到虞定尧跟前,简直像一道疾行的风。
“侄少爷,腿不疼了?”土匪头子笑眯眯,看着比上午缠他说话的刘炮不知道好出多少倍。虞定尧欣欣然:“嗯,不怎么疼,都快好了。”
赵宝栓蹲下去,给他检查了一遍脚踝和小腿,末了在那微微起伏的腿肚子上拍了拍,说道:“侄少爷这骨骼生的好,将来长大了,肯定也是个大个子。”
这句话,虞定尧十分受用,长睫毛一掸,笑微微的冲着对方翘起两边嘴角:“那你什么时候放我走啊?”
赵宝栓站起身,俯视着他看了一会儿,说:“怎么,我这里不好?”
虞定尧望着他摇了摇头,说:“……好,可不如家里好。”
赵宝栓依旧笑微微,摸了摸小孩儿乌黑浓密的发顶:“别着急,我既然答应过你,就一定会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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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下午的时间,虞定尧无处可去,院里院外到处磨蹭,磨到最后实在走不动,只好灰头土脸的钻回东屋。他费了这大半天的工夫也没找到沈延生,自然十分沮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