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修生养性去,剩下虞定尧一个,忽然有种前途渺茫的疑惑。陪着虞太太吃了几天素,他那伤心劲儿也过去了。静下心来仔细一想,他觉得自己总不能一直这样伤心。虞夫人年岁大了,除了惦记叔叔也没什么其他可以做的,可他还年轻,哭过伤过之后,他又想起了上学的事情。是了,叔叔之前不是希望他去上海念书么,就当是还他老人家一个心愿也好,他应该去上学。
这天晚上,他又跑了一趟沈府,他已经想过了,为了能让自己有个坚韧的性子,最好是去当兵,上军校。可上海这时候没有称他心意的地方,倒是南京那边刚筹建起来的黄埔分校很适合,不过那个学校不好进,得要有熟人推荐才可以。
虞定尧把想法跟沈延生说,其实就是想要沈延生在赵宝栓那里动动脑筋。赵宝栓刚从孔德荣那里得了委任状,从团长升成了晋军第八十六师师长,是个炙手可热的人物,要是能跟他要一封推荐信,那自己的求学之路必定会通达无阻。
这样打了算盘,他再登门便是来取引荐信,外面下着鹅毛大雪,车子在半路抛了锚。看着路途不远,他就一个人脚步如飞的走过来,走了十几分钟,水獭皮子簇拥下的脸蛋也微微的泛起了红。不过身上虽冷着,他心中却相当的雀跃,因为想到自己有了推荐信便能开启一段全新的旅程,他就不由自主的感到骄傲。
一路上兴冲冲,及至进到大厅内见了沈延生,他步子迈得更快,可身上褂子大衣罩了好几层,所以动作上几乎是有些笨拙,这样笨拙的直滚到人跟前,他笑呵呵的把帽子摘下来抱在怀里,然后两颊一紧一紧的吸着鼻子,忙不迭的开口问道:“沈大哥,我托你的事情怎么样了?”
沈延生抬头望着那小青年粉红粉白的面孔,佯装为难的说道:“干嘛一来就提这事情,先坐下喝点热茶再讲?”
虞定尧一听,心想这事情大概是没着落,于是兴奋与期待也落下去一大截,然而抿着嘴唇继续把笑容做着维持,并没有露出失望的表情来。乖乖的坐到沈延生身边,他把水獭皮的帽子规规矩矩的放在一旁,然后从伺候的佣人那里接了热茶,呷着喝了一口,抬头说道:“沈大哥,是不是这个事情……”
沈延生不知道什么时候拿了小青年的水獭皮帽子,两只手撑在里面来回的揉,揉得专心致志,似乎完全让帽子柔软的内里吸引了神智,对着虞定尧的话心不在焉的嗯嗯啊啊,最后举着帽子向上一托,又歪着脑袋向那里面看。
虞定尧见他这样子,心里更是凉下去,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说道:“实在是不行,我就再去找别人问一问,这么麻烦你我也有点过意不去。”
之前因为叔叔的事情,他怀疑过乔振霖,而沈延生是乔振霖的朋友,夹在中间很是为难了一阵。现在事情水落石出,再回过来想一想,他就觉得有点对不起沈延生。因为一时心急说了那种挑拨感情的话,沈大哥心里肯定也不好受。咬了咬嘴唇,他想跟沈延生说两句道歉的话,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