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方才还情绪不错的安妮昏迷在血泊之中,她惊慌失措地找来医生,医生遗憾地宣布孩子终究没有保住,已经流产了,而小产极大地损伤了安妮的身体和精神,她一直出血不止,医生束手无策。
到了傍晚,安妮已经神志不清了,戴维斯先生失魂落魄地坐在床前,拉着安妮的手,除了流泪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乔治安娜和玛丽哭了又哭,里斯本先生被找来了,准备做最后的弥撒。这个时候,门外的鹅卵石小路上突然传来急促的马车声,接着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这个地方连我家的储藏室都不如,窗子全都朝西,肯定晒不到阳光,怎么门前的花坛都没有人整理,玫瑰花都凋谢了,难道连个佣人都没有吗?哼,那个人不是园丁吗……”
玛丽连忙跑出去,乔治安娜紧跟在他后面,来者正是德包尔夫人,夫人还是那么气势汹汹,她刚刚走下马车,阔绰的裘衣一直拖到脚面,她东看西看,处处吹毛求疵,但是玛丽一出来,看到玛丽满脸的泪痕,夫人惊呆了,她的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华丽的裘皮手笼掉到了地上,她颤抖着问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是安妮她……”
德包尔夫人不等玛丽回答,一把推开她,抢进门去。她肥胖的身形撞倒了门口的衣帽架和小桌上的一个花瓶,一阵呯呯砰砰,然后就消失在卧室的门口,里斯本先生无言地注视着德包尔夫人的背影,他手中握着祈祷书,眼中充满了怜悯。
☆、第30章 和解
德包尔夫人冲进屋子里去之后,从马车上又走下来一位老年的绅士,乔治安娜惊喜地叫道:“卡特莱特博士,您来了真是太好了。”她走过去与卡特莱特博士握手,卡特莱特博士和蔼地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抚地说道:“是的,是的,孩子,不要怕,让我来看看安妮。”
卡特莱特博士很快便被让到了屋里,戴维斯先生不得不从狭窄的卧室里出来,后来就连固执己见的德包尔夫人也被客气地请了出来,卡特莱特博士只留下了从村中诊所中临时请来的一个护士太太帮忙,其他人坐在起居室里焦心地等待着。
屋子里显得更加狭小,但是德包尔夫人破天荒地没有再挑三拣四,乔治安娜给大家泡了一壶热茶,还烤了一盘司康饼,但是没有人能吃得下东西,大家仅仅喝了一口茶而已,而戴维斯先生更是什么都看不见,什么都听不见,他完全被悲痛征服了。
玛丽不住地在心中祷告,祈求安妮的平安。就连德包尔夫人也意外的安静,她与戴维斯先生的座椅仅一臂之隔,她竟没有去大肆抨击这个勾引了她女儿的恶棍的恶行,也许是戴维斯先生真实的悲恸感染了她,她只是默默地垂泪,偶尔在房间中走来走去,在卧室的门外逡巡,侧耳倾听里面的动静。
夜就这样慢慢笼罩了河畔的小屋,卡特莱特博士在给安妮动手术,偶尔护士太太会端着一盆血水匆匆出来,又匆匆进去,每当这时,所有人都被吓得心惊肉跳。后来大家全都筋疲力尽,玛丽靠在窗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