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上不同的纹样。
看见了他,看见了他父亲牵着另外两个儿子的情形,很快在说笑之间将他放在了肩上,带着他走完了一整条朱雀大街。
他坐在冯延肩上,好似随意伸出手,便可以触碰到悬挂于高楼之上的那些华灯。
再低下头,看着跟在父亲身边的晏晰之与晏暾之,对上他们羡慕的眼神,便觉得什么不平也没有了。
“父亲”这两个字所承载的爱意,那一夜他在另一个男人肩上感受到了。
所以他果然是可以不需要晏徊的。
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又有千门立马,可堪望金坡残雪。
那是他最喜欢的一个上元节,从此以后,上元节也就是他最喜爱的节日。
彩胜华灯仍似在眼前,故人已然千古。
晏既重又拜了三拜,为了那个年轻时的冯延。
也为了看着自己的父亲背起了其他的孩子,却并没有一点嫉妒之心,仍然在好心地同他解释花灯上典故的冯逾。
其实他从那个时候便已经能看出来,冯逾长大以后会是个书呆子一流的人物了。
若不是书呆子,又怎会以为以他一己之身,可以证明家族清白,而从城楼之上毅然而然地跃下呢?
那一夜冯逾大约觉得自己解释的很好,可听在他这样只知道玩耍的小魔星耳中,不过是嫌他聒噪。
那时候他根本就想不到,这个总是在掉书袋,一点也不像是将门人家出身的书呆子,就会是他将来的姐夫了。
他让阿姐过的很幸福,远比她仅仅作为一个公主,困于皇城之中的时候要幸福。
而那时又怎能想到,繁华朝起,暮已不存。
他们的人生也不过如采采荣木一般,贞脆由人,祸福无门。
再多的话语都无法宽慰到什么,不过如同在伤口上轻轻吹一口气。
疼痛会因这一阵风短暂消失,却不会令人永远忘记。
真正的罪魁祸首还偏安于薛郡,他们还要继续往前走。
眉瑾从头到尾,始终都没有哭出声来。她经历过了更多的战斗,她已经比从前更坚强。
“将军。”她回过了头来,这一次连颤抖都没有。
眉瑾甚至勉强同晏既笑了笑,“承平十二年时候,我在将军家中居住了四年。”
整整四年,每一个日夜,她都在为她心中的仇恨感到无能为力,梦里也想回到这里来。
“今日将军来到颍川,来到了冯家,该是我来好好款待您了。”
晏既笑着拍了拍她的头,她总是如男子一般束着发的,不似女子麻烦,总怕弄掉了钗环。
最开始的时候在长安,有时候遇见,他私底下这样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