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
灾难的承受者
秘密的洞察者
你们捕捉幸福的手
遍布于自然之中……)
一
黑夜到来不知有多久了,城市早已入睡,吴家大院就剩了一盏灯火。
“喵呜――喵呜……”
一声声比女人更媚的猫语,像细细的舌尖,将夜的蜜糖轻舔。
僻静的院落,灯光映照出无边无际的孤独的空间。光影流动的深处,晃动着三张女人的素脸,仿佛是神秘世界的幻有,忽远忽近,忽明忽暗,忽隐忽现。
黑夜令高墙院落更加幽深,幻境之外,是渺无人迹的世间。风拂扫着街道、胡同,暗涌着,默默地用力。风的声音,汽车的声音,潜伏各处的犬吠,混和成声音的河流,缓慢地起伏。
灯光里的女人们,唧唧喳喳,手里做些琐碎的事情。
那声音的河流带给她们错觉,仿佛她们的生活,她们的幻梦,刚刚开始。她们渐渐兴奋起来,眼睛明亮,面孔浮动着光芒,慢慢向彼此靠近。
这南北房屋之间的大客厅,犹如梦幻剧场,有着特殊的阴郁气息,是老宅的核心,女人们灵肉消融的地方。
女人们晚睡的习惯由来已久,一到夜晚,她们的节奏就缓慢下来。对时光的不舍,对黑夜的眷恋,对远离白昼的虚幻的渴望,使得她们的喉咙里,发出舒缓的哼哼声。她们的动作徐徐,彷佛戏台上拖动的水袖。表情柔和,带着浅笑,一个比一个更媚。她们身边的那只白色的大猫,早将各种动静了然于心,它白日隐匿,夜晚活跃。灯影婆娑,三个女人轻言细语,那只白色的猫也以喵声应和,它与她们心心相印。
彷佛幕布打开,时间的泉水汨汨呵出背景音乐,女人们,她们各自备有时光的钥匙,聚集于此,讲述和聆听,在细滑的舌尖上,将自己生命的密穴一个个打开——
二
“我是房东,主人。不,这是次要的,主要是我比你们年长,所以,还是我先说吧。院子里的人,你们,都叫我吴姐。其实,我的本名是郁金。郁金,很好听的声音,好像上海人说‘如今’。我喜欢这两个字,珍惜它,因为,这是从没见过面的父亲给的。我一直想听他说出这两个字的声音,在我小的时候。没有,从来没有过他的声音,也没有任何关于他的记忆。本来,我应该从他那里得到一些对男人的认识和经验,可是,我没有得到任何指点。我只是一个私生女,一个一开始就要被隐藏起来的人,用你们文人的话说,父亲的人生永远是一个封面,而我是书里的内容,但是,这本书永远不能打开……有的故事,它好像是真的,又好像从来没有发生过;有的故事并没有发生过,但我相信它是真的。
“多少年了啊!无论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