疆土越辟越远,几位老王爷功不可没,太子三兄弟都是十二岁上战场,自然也是战功赫赫。有几位哥哥打头,老王爷们膝下的儿孙们将上战场当成很荣耀的事情,所以兄弟们每每聚在一处,张嘴闭嘴论的都是战略。
青梅转身要进东殿,殿中空无一人。她按照赵姑姑的交待,打开靠墙一侧的紫檀大柜,照例将包袱中的衣服整理出来一件件放进去,关上柜门,隔着青金色缀锦带的帷幕,可以看见太子的卧榻,与福宁殿一样的黑檀木大床,直接镶在墙里头,铺的整整齐齐。
案头清供菖蒲,满室淡淡的苏合香,闻之清透。这么多年,想必他的身上,仍还是那股苏合香。
青梅不过一眼便出。行至殿中时,恰西殿里高声阔谈的几位爆出激烈的笑声,似乎是在争执发箭的准头,忽而一物从殿中横飞过来,恰打在青梅的耳朵上并弹远。
青梅捂耳的功夫,从西殿跑出个约莫十七八岁的年青人。他远远便伸着手,叫道:“实在抱歉,方才几位兄弟取笑本王的箭法不够准,本王不过想替自己正名而已,谁知打到了你。”
他说着,扶起青梅,要来检视她的耳朵。
青梅虽不识相貌,但听他自称本王,猜着只怕是某位亲王家的儿子,连忙摆手道:“是奴婢冲撞了王爷,奴婢这就告退。”
那人还要说话,西殿中一人语气颇严厉,说道:“张谏,勿要为难那婢子。”
就算八年不曾见,只一声,青梅便能辩出那是张彧的声音。他少年时声音雌雄莫辩,成年之后添了沙哑,来自丹田的钢声依旧,但因那沙哑与沉厚而更加惑人,优美动听。
青梅终究心不甘,出殿时快速回眸,一殿之中,她认出颇为清秀俊朗,眼神带着几分忧郁的初二,以及浓眉大眼国字脸,五官分外标致,一身勇猛之气的初三,还有脑袋略大,内敛而又清秀,最肖皇帝的初四。
独独大皇子张彧,于那十几个年青男子当中,她没有找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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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兄弟们齐聚一堂,众人皆是围案而聊,惟独初一站在窗前。目送那小宫婢出门,张谏叹道:“人人都言大哥不近女色,今日我才信是真的。否则那样一个美人儿在殿中,你竟看也不曾多看一眼。”
初一也在看那出殿而去的小宫婢。他道:“张谏,那些宫婢所为,是她们的本分差职。她们与你身份相差太远,勿要招惹她们。难道说,到如今你吃过的亏还不够?”
女儿家生的漂亮了,自然要招男子多看一眼,虽身份不同,寻点欢倒也无防,再说,果真有了事情也是姑娘吃亏,与他何干。张谏一笑道:“大哥总是太古板!”
初一拍了把张谏的肩膀,语气颇有几分无赖:“傻孩子!”
似乎是在责备张谏一般,但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