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才能烧制而成。制成后,用桐油浸泡,至表面呈现光泽方可。
江远侯府自然用不了这样名贵珍惜的金砖,她只有在几个月前,进宫受南阜帝封号的时候,看到过一些,但也只是用于个别处的装饰,绝不是像昭政殿这般大面积铺设的。
传言邺谨帝军功卓著、政治才能突出,又爱才惜才,是个和气亲民的皇帝。
前几条陆容予是信的,但却知“和气亲民”几个字,是永远不可能与邺谨帝扯上瓜葛的。
自古帝王薄情狠厉,何来和气亲民一说?
若真是和气亲民,当时又怎会御驾亲征,大杀四方、血洗西北,造就如今四国闻风丧胆、纷纷朝拜的局面?
不过饰面伪装罢了。
伴君如伴虎的道理,她再明白不过。
陆容予高悬着一颗心,迈进昭政殿,脑中时时谨记着来之前爹娘的嘱咐,和路上嬷嬷教的规矩。
她敛神摒息地走到圣上面前,恭恭敬敬地跪下,行一大礼。
“臣女参见陛下,陛下万岁。”
少女一身浅杏色绣料蛮布挑线裙,裙面未绣任何花纹,简单素净至极。
她双手交叠于胸前,俯下身来对着前方盈盈一拜,露出一段凝脂皓腕,雪白细腻。
还未见面容,只看那玲珑的身段,便足以让人心驰神往。
南阜国力较北邺虽然弱些,却实在是块儿孕育美人的沃土。
邺谨帝从书案中抬起头,声音无波无澜。
“郡主平身。”
陆容予起身,双手交叠于腹前,婷婷玉立,头却低垂着。
堆砌如云的乌发挽了个最简单的样式,发间只用一只玉钗点缀,清简素淡,下半张脸蒙着一层白色轻纱,低垂的纤长睫毛遮住眼眸,只露出光洁的额头和一对黛色秀眉。
遮掩朦胧间,别有一番风味。
“谢陛下。”
邺谨帝将手上握着的狼毫随意搭在砚台边,若有所思地看着她。
“朕记得,南阜不似西荆,并不兴女子带面纱之风。”
陆容予闻言,立刻又跪了下去,身体伏得极低。
“陛下恕罪,臣女自到北邺后,脸上便生起红疹来,怕惊扰了圣驾,故蒙面以见圣上。”
“可有请太医看过?”
她点了点头。
“太医说,只是水土不服,并无大碍,月余便能恢复。”
“那便好。”邺谨帝又道,“朕本应在宝华殿召见外使,但你虽不是嫁到大邺,终究封了郡主名号,日后便是自家人。”
“谢陛下恩典。”
“大邺后宫妃嫔寥寥,如今也只剩婧嫔膝下无子嗣,朕便将你安置在绮云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