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打断她:“阿霁!你往后便当作此事不存在,从未听说过。那一晚南宫与你毫无干系,这事务必要烂在肚子里,千万不能说出来。不要对任何人提起,包括父亲。”
如果另有人知晓,景明帝便有可能查到她身上。江怀璧现在算是想明白,周家当时究竟为何而亡的了,江家绝对不能重蹈覆辙。
江初霁点头应了,犹豫半晌复又开口:“可是哥哥……太子秦纾,毕竟身上留着周氏的血,难免以后不会动江家……当初周家覆灭时,我们也在其中……”
“这些你都无需担心,自有我和父亲在撑着。当初周家一事朝中也并非父亲一人参与,且无论日后是否太子登基,家族兴衰也不仅仅取决于君主一人。阿霁,你在宫中对陛下性情一定也有所了解,你无需强迫自己变成他喜欢的样子,但是一定不能犯了他的忌讳,天威难测,去岁你降位一事便已经是陛下对你乃至江家最大的警告了。”
令她心惊肉跳的从来都不是前朝错综复杂的谋权谋心,而是亲近之人不明所以的为她好。
“我都明白,可是……”江初霁咬了咬唇,知道哥哥的意思,可她就是不甘心。
江怀璧心底暗叹,大约明白她的不甘心。从小被誉为聪慧通透的女孩子,进了这天底下最尊贵的地方,住的是最尊贵的宫殿,周遭一切都是华贵精致的。
阿霁只是不希望囿于这一方天地中,以为只有用更繁复的心才能看透后宫,看透所有人,即便地位不能凌驾顶端,也要将满腔的热血化作利刃要所有人臣服。
可后宫哪一个嫔妃不是如此,哪一个做母亲的没有一点野心,母凭子贵也好,子凭母贵也罢,都希望孩子卓尔不凡,地位超群。
“阿霁,这后宫终究是由陛下来掌控的。陛下不是只埋头于前朝不理后宫,他对于后宫的了解程度远比你们要大,所有的明争暗斗或许都一清二楚,只是在坐观你们演戏罢了,前提是不能触犯他的逆鳞,比如国本。否则,你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综儿现在才出生,你要将你所有的不甘心,所有的锋利都收起来,盯着你的,或许不仅仅是后宫。”
江初霁默默听完,至最后一句话音刚落,才有些疑惑:“后宫里难道还有其他势力?”
江怀璧不置可否,只叮嘱道:“你多小心些,有些事无需想得太深,否则反而不好。聪慧通透也并非是要事事追根究底,各种纷繁复杂都一一清楚,而是那一件事你对得起你自己,心如明镜,不伤了旁人,也别叫旁人伤了你。”
江初霁微一颔首,手扶了扶鬓边的花簪,低声道:“哥哥还如从前一样,爱同我打哑谜,还爱讲一堆大道理。可纵使都明白——”
她深深望着江怀璧沉静的眼眸:“哥哥亦能做到么?”
江怀璧